剎時紅瘦 作品

第199章 為“情”所困


    瀛姝已經很久去沒過愉音閣,但在付氏的記憶裡,中女史還是身為選女時,喬嬪每喚必至,表現得禮儀周全的王良人,雖然說不少人都領受到了王良人的唇槍舌箭,公認這位是個不肯也不會吃虧的“善類”,可瀛姝的確沒對愉音閣中人“兵戈相向”,這讓給付氏造成了一個誤解,她確信瀛姝的目標是鬼宿妃,至少是打算走鬼宿妃這條途逕成為日後顯陽殿的主人。

    那麼喬嬪做為瀛姝未來的尊長,在她的面前,瀛姝就必須恭順俯首。

    而此時,瀛姝的態度無疑證實了內廷的某種傳言——平邑伯的慘敗,與中女史脫不開關係!

    付氏想不通瀛姝為何敢與喬嬪作對,但如果不借喬嬪之勢力壓這個跋扈蠻橫的女子,就真的沒法再扭轉敗局了。

    “我是奉喬嬪之命,相請五殿下往愉音閣,中女史阻止在先不說,竟敢對我口出狂言……”

    “住口。”南次只是冷眸輕斜,也並沒有厲聲喝斥,彷彿覺得像付氏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動怒似的:“你只是愉音閣的宮人,卻敢對乾陽殿的中女史不敬,還好這是在鬼宿府,否則,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耳聞,必會指控母嬪犯上,愉音閣的權威何時比乾陽殿更大了?”

    “奴婢雖為宮人,可畢竟是愉音閣的掌執,哪怕中女史為女官,又有何資格譏諷?”

    “我之所以譏諷你,是因你仗著是愉音閣的宮人,居然敢擅闖鬼宿府,五殿下現在已獲陛下授職,非沐休節假,不由後宮妃嬪隨傳隨到,哪怕連皇后想召見諸皇子,也不能派遣宮使強迫,這乃皇室的法度禮規,喬嬪必是清楚的,我以為付女執也理當知道並遵守。”

    瀛姝為的就是激怒付氏,此時也不必跟她多費唇舌,衝南次一笑:“看來喬娘娘是心急見你,關於內廷惡鬼的兇案咱們還是另找時間再商議吧,快入宮去吧,也別讓喬娘娘久等了。”

    付氏暗自冷笑:中女史不過也是外強中乾,並不敢真的冒犯喬嬪,也明知道五殿下哪怕是真對她有情,也絕不會智令色昏,為她悖逆生母。

    這念頭一轉,付氏便想跟著南次的腳步,誰知,卻聽一句:“你擅闖我的府邸,當我面前,不敬中女史,念在你是母嬪殿閣的人,這回我可以不將你交罪役署發落,就領二十笞脛吧。”

    笞脛,就是用竹板抽打小腿,這並不算酷刑,事實上連瀛姝幼年時也都捱過,她有回淘氣得沒邊兒了,差點把祖母的佛堂給一把火點著,那回幸好是姚氏正巧經過,趕緊喊人把火撲滅了,當然是要告狀的,於是她就被罰了二十下笞脛,也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敷過藥後,立即又活蹦亂跳了。

    罰得不重,但付氏卻視為了奇恥大辱,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了。

    瀛姝和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略頓住了腳步:“對於宮人而言,不需要太聰慧,但一定不能太貪婪,付女執既然清楚你的生死榮辱皆要倚靠喬嬪,就該懂得有的險淵,你萬萬不能推著喬嬪陷入,勸阻或慫恿,決定著你的生和死。”

    永福省和內廷間,隔著夾甬以及無極門,當入無極門,行道徒增敞闊,而瀛姝卻要在此處落車步行了,南次也不能再騎馬入無極門,而要改換步輦,兩人在無極門內,瀛姝的身後已經能見亁陽殿那座翹簷上坐著的金烏神鳥,但南次要去的地方還在更深的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