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九十四章 天雷地鼓(第2頁)

  這幾個曾經參與黃河之會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的天驕,對於這個消息最有感觸。

  畢竟他們也都是三十歲不到便成就神臨的當世天驕,也是滿懷信心地奔赴觀河臺,想要用一路走來的勝利,驗證自己永攀高峰的決心,澆築當世年輕人最璀璨的冠冕。

  結果李一一劍未出,就將他們全部壓服。

  不到三十歲的洞真修士啊,甚至是二十六歲就已經成就洞真!

  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裡,竟然產生了本質的差距—一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最天才的他們,在現世最璀璨的舞臺上被人壓了整整一階。

  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在黃河之會落幕的日子裡,時時敲打著他們,令他們用勤用苦,不敢懈怠。

  應該來說,比之當初,他們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但李一已經可以橫劍攔蒼瞑,令其洞真也不得赴宴。差距不僅沒有拉近,反而更遠了!

  “現世神使不能來赴宴,是被打回去了,說明他已經戰敗。”理國的範無術在這個時候開口,語氣裡有些莫名的希冀:“太虞真人也不能來,是因為在與現世神使交手的過程中受傷了嗎?”

  李一如果在與蒼瞑的戰鬥中負傷,那他也不是那麼的不可戰勝。後來者多多少少看得到一點希望。

  福允欽搖了搖頭,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太虞真人同現世神使交手的過程我不清楚,所以也無法回答你他是否受傷。但太虞真人不參與龍宮宴,想來是無關於他的身體狀況—龍宮收到了他的回信。”

  臺下王夷吾坐姿如鐵鑄,鬚髮眉眼都冷硬得一絲不苟,於此刻卻開口問道:“信上怎麼說?”

  他輸掉了與姜望的決鬥,所有名聲盡成踏腳石。他受罰沒能參與大師之禮,不曾參與黃河之會,未有閃耀在群星之中。

  但從來沒有自甘墮落,從來沒有認為自己不足夠。他永遠腳踏實地,矢意攀登。永遠往前看,往高處看。昔日觀河臺上最璀璨的身影,也是他鐵拳所向,苦意追逐的目標。

  他想知道,李一究竟走到了什麼程度。

  福允欽淡聲道:“太虞真人在信裡說,放眼天下,所謂天驕,不過爾爾。黃河會後已四年,他空等四年!只有蒼瞑配他出劍,所以他賜劍蒼瞑即可,不必再來龍宮宴浪費時間。”

  哦。為了不浪費時間,所以橫劍半路攔蒼瞑。

  從奔赴龍宮的路線來看,景國人要攔牧國人,的確也不用走太遠,在路邊等著便是。

  這邏輯有那麼點······令人難堪的合理。

  殿中一時沉默。

  必須客觀地說,哪怕今日到場的,皆是人族之天驕。或大宗嫡傳,或國家棟梁。但其中絕大部分人,這一輩子也只能眺望李一的背影,甚至背影都望不見。

  真正有可能在將來挑戰李一的,也就那麼幾個。

  但無論是這幾個裡的哪一個,都沒有興趣在李一都未出場的情況下,對著一個名字放什麼狠話。

  所以偌大龍宮,在這個時候是安靜的。

  福允欽目光平淡地環視一週,不知何故,刻意點了姜望的名字:“劍仙人與太虞真人同為黃河魁首,聽到這封信不知可有什麼想說的?”

  姜望只笑了笑:“開宴吧。我腹中空空!

  雖非滿腹經綸,也不曾放空言!什麼豪言壯語都是無用。

  李一曾說想看他的劍,他會讓李一看到的。但不是現在,也沒有必要四處嚷嚷,大喊大叫。

  福允欽一擺手,立在殿中的那些龍宮侍者,便悄無聲息地撤下瓜果糕點。另外一些姿容更甚的侍者,則是魚貫而出,端上來各類珍饈美食。

  福允欽本人則往邊上側開一步,微微躬身。

  那張位於所有坐席之前的大椅上,點點金光緩緩凝聚。

  凝成一個面容無法被看真切,披著金色長袍的身影。

  僅僅只是一個虛影,僅僅只是坐在那裡,就有一種天下皆然,六合賓服的氣勢。

  他自然只能是長河龍君敖舒意!在這個瞬間,在場天驕全都起身,無論份屬哪國哪宗,全都低頭行禮,禮曰:“拜見龍君!

  無論今時今日水族地位如何,龍宮影響力如何。

  古老的盟約仍在。

  昔年人皇烈山氏指長河為誓,人族水族世代親鄰。

  無論現在這些人族天驕相不相信。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族水族同根同源、親密無間,都是主流的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