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第3頁)
方芝芝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來。
艹。
居然能在這種平平無奇的小超市看到這種男的,她這兩天積福了嗎?
薄彧站定在收銀臺前的貨架處,眸光深沉,快速在上邊掃了一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隨後俯下身。
看清了薄彧想要買什麼東西,方芝芝撇了撇嘴,歇了搭訕的心思。
但眼裡又多了幾分促狹,想要看看對方到底買多大型號的。
最上邊的那一層是特小號,再往下是小號,而後是中號。
倒數第二層,是大號裝。
方芝芝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手臂的肌肉線條流暢清晰,將襯衫微微撐開,最終停在了最後一層。
max。
因為長時間無人問津,包裝盒上都有些落灰了,看著有些舊。
超市的白熾燈燈光明亮,有些灼人眼球。
薄彧拱起背,眉眼低垂,骨節分明的手伸向了最後一層,指尖觸碰到上面的灰塵時微蹙了下眉,但還是將它們全都拿了出來。
我艹。
方芝芝張大嘴,看著被清空的最後一層貨架微微出神。
冷白的指尖在收銀臺前輕釦,不多不少,恰好兩下,喚回了方芝芝的神智。
她微怔,抬起頭,對上薄彧的目光。
薄彧的喉結滾了下,淡淡開口詢問:“除了我手裡的這些,這個型號還有存貨嗎?”
方芝芝被震得目瞪口呆。饒是她這樣見多識廣的,都靜了好久。
面前的男人面色不虞,眉頭微微皺起,抿了下唇,重新發問:“沒有嗎?”
方芝芝如夢初醒,搖了下頭,磕磕絆絆回答她:“有,還有,在後邊,你要多少?”
“我幫你拿。”
薄彧瞥了眼收銀臺前的粉色口香糖,收回眸光,淡淡開口:“都要。”
方芝芝:……
方芝芝:?
我艹。
不是吧。
兄弟,你擱這兒玩兒進貨呢???
直到結完賬,方芝芝張著口,目光呆滯地看著滿載而歸的薄彧,嘴角忍不住抽搐。
一時之間不知該為自己是個單身狗而慶幸還是該為薄彧的伴侶而擔憂。
但是算一算,兩個都很慘。
方芝芝默默為薄彧的伴侶而默哀,今夜,祝他好眠。
隨後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欣賞相冊裡的照片。
全都是《我帶爸爸去旅行》裡顧棲池的截圖,每一張都是她隨手截下來的,都沒有用修圖,但好看的依舊可以隨手一張就用來當壁紙。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
方芝芝又刷了一遍《我帶爸爸去旅行》,開始發出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崽崽!我的棲池崽崽!我的昭昭寶貝!媽媽愛你!”
等等……
《我帶爸爸去旅行》裡,那個只漏了半截身子的男人,怎麼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想不出來,方芝芝決定把他拋之腦後,繼續扒拉顧棲池僅有的一點物料。
“我的棲池寶貝啊,你什麼時候再上綜藝啊,媽媽沒有你快要不行了!”
……
*
車內,白衡趁著薄彧不在,偷偷瞥了眼安然入睡的顧棲池。
無聲嘆了口氣。
他跟在薄彧身邊這麼多年,就沒見過誰敢在薄彧面前撒野,更遑論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薄彧。
可顧棲池不僅做了,還好端端睡在這兒,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動。
薄彧別說收拾他,就連碰他一下都捨不得。
看著薄彧的身影從便利店裡緩緩走出,白衡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駕駛座上正襟危坐。
無聲感慨,薄彧這次真的栽了,栽的徹徹底底。
輸得一敗塗地。
等到車門打開,薄彧將手中提著的塑料袋丟在了副駕上,隨後轉身回到了後座上,將顧棲池攬入懷裡。
他晲了一眼白衡,語氣不輕不重:“開穩點,別把他顛醒。”
白衡應了聲好,重新系上安全帶時,無意間瞥到了塑料袋裡的東西。
鼓鼓囊囊的快要溢出來了。
……
………………
他說錯了,薄彧還是薄彧,還是那個瘋子。
不是不捨得收拾顧棲池,只是時機沒到,薄彧都攢著呢。
老闆不愧是老闆,白衡無聲吞嚥了下口水,重新發動車,朝著薄宅駛去。
顧棲池這一覺睡得非常沉,好像睡了很久一樣,夢境中是光怪陸離的荒誕記憶,他從未見過。
察覺到這些記憶可能與他有關,顧棲池在夢中奮力追趕,企圖弄清楚這些被他遺忘的東西。
只可惜都失敗了。
身體猛地騰空,失重感讓他驚醒。
視線之中是薄彧精緻的下頜與冷淡的喉結,身側傳來車門關閉的聲響。
顧棲池尋聲望去,只能看到白衡關了車門,跟在他與薄彧的身後。
“顧棲池,看我。”
“不要看別人。”
薄彧的聲音不冷不淡的從頭頂傳來,勉強喚回了顧棲池的目光。
白衡跟在身後,被薄彧的眼神晲的心驚肉跳,悶不做聲地又離他們遠了幾步,提著一整個塑料袋,暗暗吐槽薄彧這種強勢的佔有慾。
薄彧沒帶著顧棲池回老宅,而是回了自己常住的一處別墅裡。
阿瓷也被他安置在這裡。
其實說實話,薄彧在某些方面的確很像一頭野獸,他有著獸類敏銳的洞察力與觀察力、折磨獵物時的弒殺感,更有著無比強烈的領地意識。
他絕不允許不相識的人踏入自己的領地,尤其是薄彧自己的房間,一直都是他親力親為打掃的,收拾房間的阿姨也從沒有得到過進去的允許。
白衡將手中的塑料袋放到了客廳之中,略微打量了一下其中奢華的佈置,代表普通的工薪階層無聲指責薄彧這種壕無人性的資本家。
隨即就看到薄彧抱著顧棲池往二樓上走去。
走廊一路蜿蜒,到了最裡邊的那一間——
薄彧他自己的臥室。
白衡挑了下眉,五指握成拳之後放到嘴邊輕聲咳了下,隨即默默推出了門。
如果沒猜錯的話,薄總今晚要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他夢寐以求的夜晚。
貼心地替他把門口隨意丟棄的雨傘擺正,白衡掃了一圈四周,徹底離開。
顧棲池被薄彧抱上樓的時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細瘦的手臂青筋蜿蜒,腕骨微凸,冷白的皮膚之上暈了些粉。
角落裡有窸窣的動靜傳了出來。
粉紅色的厚肉墊無聲地印在地面上,阿瓷早就聞到了顧棲池的味道,銀漸層悄無聲息地從高處跳了下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
“喵~”
“喵~”
甜膩的貓叫聲在寂靜的空間之中響徹不絕,阿瓷跳起來伸出爪子去探顧棲池垂落在外的手臂。
銀漸層的貓毛漫天飛揚,粘了薄彧一身。
顧棲池的頭枕在薄彧肩上,還沒來得及看清阿瓷,就被安置到了大床之上。
床墊柔軟,膚色冷白的青年陷在漆黑深澤的床單裡,像光潔的天使墮入黑暗,驚心動魄的瑰麗。
美中不足的是,阿瓷趁著薄彧下樓取東西時,從床底一躍而上,跳上了床,牢牢守在顧棲池身旁。
銀漸層的泛著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顧棲池,圓潤的身子在床上一滾一滾,貓叫聲響徹不絕,訴說著對主人的思念。
她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到顧棲池了。
薄彧拿著東西進門時,恰巧與阿瓷目光相撞。
一貓一人,氣氛不知何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薄彧散漫的笑了下,唇角勾起稀薄的弧度,舌尖頂了下頰側,隨後逼近床沿。
高大的男人在床上淺淺落下一層陰影,恰好徹底籠罩住床上的青年。
薄彧俯身,提著阿瓷的後頸,將她帶下了床,與自己平視。
他眼神晦暗,濃稠的像翻湧的海浪,意味不明地開口:
“我好吃好喝養了你這麼久,阿瓷,給點面子,乖乖去外邊玩,別來打擾我們……”
“嗯?”
他的嗓音低啞,尾音更多了幾分磁性。
銀漸層被丟了出去,門縫悄然無聲地闔上,“啪嗒”一聲,薄彧上了鎖。
顧棲池微支起身,眼前眩暈,腰一軟,險些又跌了下去,好在被薄彧攬起,摟住了腰。
他身上有股很沉的木質香調,檀木香混雜著橙皮的味道,有些撩人。
後腦勺的頭髮被輕輕攏住,向下扯,顧棲池隨著拉扯微仰起頭,琥珀色的眸一片水霧,睫毛被淚水洇溼,黏連成一團,瞧著格外可憐。
薄彧卻再也難以忍得住自己的心思,他只想讓顧棲池的情緒起伏更大些,最好是由他掌控。
他的聲音砸在顧棲池耳邊,喉結上下滾動,帶著口水吞嚥的聲響:“顧棲池,我是誰?”
薄彧問他。
窗外的夜色濃稠無邊,沒有了城市中心的霓虹,只依稀能看得見寥寥幾盞路燈在雨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晚風拂過,雨聲夾雜著拍打樹葉的窸窣聲填滿夜色,有些嘈雜。
顧棲池仰起頭,親了下薄彧的下頜,隨即開口回答:“薄彧。”
“你是薄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薄彧咬上他的唇,按住了他的腰,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之上爆起青筋,顯然是忍耐到了極致。
那份協議合同上寫了些什麼,沒有人比薄彧更清楚。
可婚還沒結,再者,他也沒有違背顧棲池的意願。
是顧棲池主動來招惹他的。
他的吐息逐漸升溫,微微退開,啞著嗓子哄他:“顧棲池,我們結婚了,你該叫我什麼?”
叫他什麼?
顧棲池頭腦混沌,思考了好一會兒,像貓一樣被薄彧反覆揉捻著後頸的皮膚,才顫顫巍巍地開口:
“老公……”
語氣帶著些許疑惑與試探。
他其實也不太確定薄彧到底想聽什麼,可直覺告訴他,薄彧想聽的,就是這個詞。
……
今晚的夜被拉得很長,每一分,每一秒,都隨著淅瀝的雨聲被無限拖長。
只能聽得見門外銀漸層叫喚的聲音。
貓爪子撓著門。
一聲又一聲,片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