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一攤 作品

第十八章 宴無好宴

 “看書嗎?不看書別來煩我。”耿良辰滿是不耐煩的坐在臺階上,頭也不抬的回答。


 這會兒正好是津門的早晨,海邊的霧氣朦朧的籠罩了這座港口城市,鹹腥的海風讓在這過了二十幾年的耿良辰依然不習慣。但是,他最不習慣的還是這幫子武館的拳師,一大早就圍著他的攤子來打聽消息,書也不租,平白打擾他的生意。


 耿良辰除了是一名武者之外,還是個租書攤的攤主。攤子是用他以前當腳伕的小車改的,為了留下這車子耿良辰還被腳行的人打了一頓砍了一刀,算是恩斷義絕。


 沒辦法,不是所有人都跟某些夜裡出沒的傢伙一樣,晚上扮成另一個模樣出來行俠仗義,實際上有別的身份、富貴的家庭、順帶沒有父母家人牽掛——耿良辰不知道什麼布魯斯韋恩,所以說的肯定是文搏。


 既然如此,耿良辰平時除了練武之外還得靠著租書攤養活自己,因為練武他不敢從事高強度的體力勞動,腳行的工作也不幹了。這意味著他對打擾自己賺錢的人特別沒好臉色。


 “耿師傅,還望海涵,這是耽誤您掙錢的賠償。”那人小聲賠笑,手裡遞出兩塊銀元,接著問道:“咱們是某家武館裡跑腿的,就想問問您,下一家要踢的武館是中州武館嗎?”


 “不是,下一家,夏虞武館。”耿良辰收下銀元,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面色冷硬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那武館之人得了消息,拱手道一聲抱歉,便匆匆離去,顯然要給他的上司回報消息。


 耿良辰見那人走遠了,這才拿起銀元在嘴邊吹了一口氣,放在耳朵旁聽到清脆悠長的迴響,臉上多了幾分喜色。


 “還真不踢中州武館了啊……”遠處的茶館二樓,一個帶著寬邊紳士帽的中年男人愁眉苦臉,手裡的茶都冷了也沒見喝一口。


 倒是他對面的男人如同牛飲,大半壺雨前龍井在他這跟飲料似的灌進嘴裡,伴著大碟子裡的蒸魚囫圇吞下肚裡。


 吃東西的那人聽見中年人嘆息,不屑地說道:“翁師傅,我昨晚不都告訴你了嗎?你們這些武館的各個都心思多,一早上來了四五家打聽消息,耿良辰收的大洋比他半個月都多。”


 茶館裡喝茶的正是文搏和中州武館的翁師傅,昨天夜裡文搏跑過去借了跟棍子練武,順便說了下耿良辰接下來不會踢中州武館的事。


 誰知道這消息一晚上功夫就長了腿,整個津門的武館都知道了,於是一大早各家武館全都派人詢問耿良辰此事是否屬實。


 而文搏之所以和翁師傅在這喝茶,起因是翁師傅不放心,怕耿良辰虛晃一槍。當然也是心裡抱著僥倖,他是極為希望耿良辰來中州武館踢館的。


 第一個原因,是一晚上思索後,翁師傅覺得耿良辰跟文搏交過手,打不過文搏,那麼再來中州武館踢館也贏不了,這既能敲定文搏入中州武館做首席之事,也能因為打敗耿良辰獲得巨大名望——畢竟之前七家武館都輸了,中州武館要是贏了就輪不到鄭山傲出手,名聲就被中州武館納入囊中。


 第二個原因,要是其他武館得知耿良辰不去中州武館,那文搏要做首席的考驗就難說了,誰知道那些武館裡會不會有人使壞?到時候文搏在宴席上出了醜,丟的可是中州武館的面子。


 再加上文搏這人有多兇,翁師傅比誰都瞭解,若是在宴席上跟人大打出手,那就難堪了。


 種種原因,使得翁師傅很早就請文搏出來吃早點,就為了確認耿良辰踢館的消息,也為了勸文搏兩句。


 回頭一看,茶都喝完了,蒸魚也只剩了個尾巴。翁師傅一個頭兩個大,哪有人一大早就吃蒸魚的,而且你吃魚就罷了,怎麼連茶都不給我留一點?


 “文師傅,您的本事我放心,但是說實在的,宴無好宴。”翁師傅眼角抽搐,不得不重新調整心態,做出一副替文搏打算的模樣,開口勸到:“跟耿良辰打,咱們都有信心,但到時候那些老狐狸若要您顯幾手本事,就不好說了。”


 這話一說,文搏頓時來了興趣,把眼前碟子茶杯推到一旁,自有店小二殷勤的前來端走。文搏看桌面被清理一新,將手撐在桌上,頗有興致的問道:“怎麼顯本事,你還怕我打不過他們?”


 說罷,文搏神色裡的躍躍欲試都快遮掩不住,他昨天回去練了大半夜的棍法,將熟練度一股腦提升上來,只是前頭壓根沒遇著瓶頸,自然就沒有精純點,直到接近49%時方才停頓。所以文搏這會兒正想著找個高手較量一二,方便提升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