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黑柴

    fei當然不會,放心黑柴翻肚皮
 

    手機屏幕裡的表情包還在滾動,黑色小柴犬倒地不起,討好地露出柔軟的腹部,等著人陪它玩。蕭行說不上什麼心情,內心的擔憂一沉再沉。
 

    小飛,也就是3年前的阿星,蕭行甚至不知道這位站在統一戰線的朋友是男是女,但大概率會是個女生吧。
 

    整件事起源於一樁悲劇,蕭行至今都覺著是一場夢,他的好兄弟談年死了。
 

    談年和他同歲,兩個人是一起從各隊打拼上來的同類人,家裡條件一般,初二那年談年死於爆發性心肌炎,走得非常快。
 

    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急性疾病,多見於青少年和壯年,一開始談年只是胸悶、胸痛,緊接著陷入了昏迷。等到暴發性心肌炎這個不太陌生的病症查出來時,他人已經不行了。
 

    水上運動員本身就容易感染心肌炎,他感染了最容易猝死的那種。過度運動、感染、免疫反應、中毒都有可能患病,蕭行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好兄弟一句遺言都沒留下就走了。
 

    那一年,談年的遺物是自己親手收拾的,他的私人物品不多,一個小行李箱足夠裝下,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裝完了一個初二少年曾經活過的痕跡。但是在那些遺物中,蕭行發現了一枚非常陌生且精緻的金色徽章。
 

    徽章的主體圖案是一條兇猛的鯊魚,彷彿足以吞食海洋中的各種魚類,危險地遊在食物鏈的頂端,投下巨大黑影。而徽章的背面刻著一個俱樂部的名稱。
 

    逸港俱樂部,聽起來像是游泳的地方。
 

    蕭行很清楚談年的家庭條件,他和自己一樣,根本負擔不起任何俱樂部的會費和活動費用,他們連全國各地的青少年游泳邀請賽都沒錢參加,去一趟水立方邀請賽都拼不出來路費,怎麼可能加入這種組織但是,在看到徽章的那一剎,蕭行想起談年幾個月前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我會賺大錢,然後這輩子就不缺錢了。”
 

    蕭行莫名地覺著不安,談年的猝死會不會沒這麼簡單不僅僅是一個暴發性心肌炎而導致心力衰竭的慘劇
 

    於是,他開始上網搜索“逸港俱樂部”,然而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無奈之下蕭行只好混跡於各大游泳賽事的貼吧、論壇,找到可疑帖子就點進去瞧瞧,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游泳u系列比賽的貼吧裡他找到了一個神秘的帖子。
 

    帖子只有一句話有人知道逸港俱樂部嗎
 

    明明只是夾在信息洪流中的一條微不足道的發問,可是卻扎進了蕭行的眼睛,這一刻他彷彿就是海里的一條飛魚,在茫茫大海中終於找到了那條傳說中的鯊魚的蹤跡。他立刻私信發帖人,將逸港俱樂部的徽章照片發了過去。
 

    沒想到,發帖人的回覆令他震驚無比,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我懷疑這個俱樂部害死了我的朋友。”
 

    波濤暗湧的黑暗之海下面,果然藏著一條隱形的鯊魚。蕭行都不記得自己是用什麼心情加了發帖人的企鵝號,他和對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是談年麼”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樣莽撞衝動,但冥冥之中他相信這就是談年留給自己的遺言,留給他們的最後一件遺物。
 

    這就是自己和阿星,也就是小飛認識的經過,他們都認識談年,談年的死將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牽扯在一起,讓兩個還沒上高中的初中生開始像模像樣地調查起來。阿星這個代號是3年前出了事才換成了小飛,他說談年出事前曾經和他說過一句話,就是他有一般人沒有的路子,然後在偶然間的談話中透露了俱樂部的名字,可是小飛再往深問,談年便什麼都不說了。
 

    現在,當年的初中生阿星捲土重來成了大學生小飛,蕭行只知道這個人也是游泳運動員,其他一概不知。全國註冊的運動員那麼多,他無法大海撈針去辨別,說不定他們曾經離得很近,在同一場賽事裡擦肩而過。
 

    但是阿星是個很中性的名字,可男可女,小飛聽起來像個男生。
 

    所以蕭行推斷小飛是個女生,兩個人都有一份警惕心,刻意用性別相反的代號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性別。
 

    “大蕭,過來搭把手”
 

    身後有人叫他,蕭行只好打斷思路,放下手機,拿起旁邊的一把扳手。
 

    “來了。”轉身前他放下扳手,又拿起手機多看了兩眼,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隨即身後的人又催了他兩回,他才將手機放進抽屜裡,重新拿起了金屬工具。
 

    蕭淨修車鋪,其實是蕭行舅舅以前開的,後來舅舅出了事,一直都是舅媽一力承擔,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用肩膀扛起了生意,摸爬滾打一直開到今天。店鋪不太好找,周圍的環境也不好,但勝在價格合適,所以斷斷續續一直有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