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愁是福 作品

第四十二回 同路繼續向南行

雖然不知道秦敘所說是什麼意思,卻讓無憂心馳神往。

 吃完飯秦敘讓店裡小廝租來了一輛馬車,說要去呂園,並且打點了下人,讓去榮祥收拾好茶爐茶葉點心,送去呂園涼亭。

 如今吹回大地,鳥語花香,呂園也隱隱泛綠,有了光彩。

 這裡曲廊回庭,白牆灰瓦,小徑幽幽,池水粼粼,一片幽靜雅緻,與熱鬧繁華的西市中明顯不同,倒有闌珊黃粱的錯覺,叫人以為誤入夢鄉,進入仙宮一般。

 “這裡雲霧繚繞,水繞路道,倒有些像縹緲地。”

 其實降寒也是第一次來到呂園,他的聲音低沉起來,看得出他神態有變,卻不知道他為何失魂落魄。

 思念家鄉,還是家鄉的哪個人。

 他總是揹著他的噠啦琴,不論走到哪,都要背在身後,是人就能看出他有多愛這把琴。

 他們坐在亭子裡,喝著茶,吃著點心,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枝疏影灑在三個人身上,秦敘歪著頭,在搖椅上小憩,無憂則坐在亭邊,拿著眉筆寫字。

 “你用眉筆記事?”

 “這筆不用蘸墨水。”無憂回答降寒。

 “這麼說,你是走到哪記到哪嗎?”

 “對。”無憂笑了笑,在降寒走過來時,合上了小冊子,放進了揹著的小包裡。

 降寒撇撇嘴,坐到無憂旁邊:“不看你的,只是如果你真是這樣,那你和我很像啊,都是雲遊之人。”

 “你很喜歡天南地北的跑嗎?”

 “無涯大陸如此之大,你不想知道無涯大陸,究竟有沒有岸嗎?”降寒語氣神秘十分,彷彿在用什麼勾魂法術,勾引無憂去做什麼莽撞的事。

 不過無憂還是清醒了過來,她岔開話題:“你們魅怎麼看書啊?”

 “字的流動是白色的。”

 “字是白的?那紙呢?”

 “紙是樹的顏色。”

 “樹的流動是什麼顏色?”

 “你們看到的樹幹就是它的顏色。”

 降寒始終都是笑著的,他和秦愚太不同了,他愛笑,愛開玩笑,午後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無憂的身上,她覺得暖烘烘的,又是不同於秦愚懷抱裡的溫暖,因為降寒讓她覺得迷糊,不知道是太陽暖和,還是他笑的暖和,而秦愚她很清楚,秦五郎的溫暖,就是來自他的懷抱。

 離開呂園,到顧大娘茶肆時,就已經是傍晚了,他們沒能去太多的地方,這裡在演《水過痴夢》,是琅江上一個鬱郁不得志的書生,為了生計去擺渡後,愛上了琅江內的水鬼,水鬼為了和他廝守,讓太陽曬褪了她的皮,求以人身和他廝守白頭,結果褪皮後的水鬼樣貌不再動人,書生不認識她,死活不願和她成親,日日守在原先相見的擺渡口,只能在夢裡見到原來的水鬼,而真正的水鬼也傷心欲絕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