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

從窗口透過來的陽光逐漸蔓延到長椅之上，感覺略微有些灼熱的張傑扭了下屁股，盤算著等光線再次照到身上就喊人換班。

 沒錯，幾個人聊天聊到太陽初升的時候，終於再也頂不住昏睡慾望，再繼續撐下去的話，恐怕會出現全體成員盡數睡著的惡劣情況。

 於是當即改變了應對方案，決定採取張傑在部隊時所常用的辦法，也就是輪番值守的形式。即每次抽出一到兩人預警值守，保證其他人睡覺期間就算不小心陷入噩夢，也可以有人在外界強制喚醒。

 “昨天夜間，榆樹街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謀殺案件。據街區警局發言人透露的信息，兇手極為殘忍的肢解了兩名亞裔人士，現場血跡潑灑了將近半個游泳池那麼大小的面積……哦，上帝，這情形讓我不由聯繫起上世紀在泰晤士河畔活躍的著名殺手，開膛手傑克！對此，我們不禁要問……”

 主神空間有時候也會幹點正事，就比如說現在。張傑雖然看不懂電視上飄過的各種英文詞彙，但主持人的解說卻在他腦海中自動翻譯成了中文。

 讓他沒有錯過這至關重要的訊息。

 打滿了馬賽克的畫面幾乎讓人看不到什麼東西，但緊盯著屏幕的張傑依然能夠認出來，那兩位支離破碎的死者絕對是昨天獨自行動的那二人。

 “真是糟糕透了，沒想到這倆……嘖。”

 咕噥著發了句牢騷，張傑隱隱聽到身後的樓梯上有人下來，他原本還想著回頭瞧瞧是誰，但因為實在提不起來勁，努力半天只用餘光掃了些許白色：“是甄曉呀，你這也不多休息一會？傷口情況沒事吧？”

 由於繃帶裹覆，從對方嘴裡發出的聲音幾乎讓人無法分辨，張傑在腦子裡拼湊了一下，勉強聽出了沒事兩個字。

 “行吧，既然你起來了就替我值會班……剛退伍兩年，全身本事都快還回去光了，這才一天不睡覺就撐不住了。”

 “……”

 一股詭異的沉默籠罩在倆人之間。

 張傑揉捏了下眼角，順勢把手伸進懷裡。腳步聲稍微停滯了片刻，而後繼續朝他走來。

 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指節嘗試著用力掐緊，可觸感上卻沒有絲毫反饋。思維和身體之間彷彿隔上了層層紗網，又像是機器缺少了驅動軟件。豆大汗珠從張傑臉上滾落，他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夢境裡面。

 是什麼時候中招的？可惡，根本就沒有一絲印象！剛才我明明還能用手……

 腦海中在瘋狂大吼大叫，而表現在外的卻是毫無波瀾。

 ‘動起來！身體給我動起來呀！’

 ‘對了！甄曉那傢伙說的什麼法子來著？狗屎！……說著簡單，可他媽到底怎麼個替換法子？’

 思維從未有現如今這麼快速運轉，張傑甚至還有閒心感慨自己這麼會的功夫竟然有餘力去埋怨隊友。

 “嗬……嗬咳……”臆想中的吼叫僅僅控制著喉嚨肌肉發出細微顫動，生死關頭，張傑最強烈的念頭竟然是想要用力喊出一聲：“幹！你！娘！啊！！！”

 掩蓋在衣服下的手掌猛然抓住某個把手，張傑驟然咆哮起來，靠著身體本能做出了最為熟悉的戰術動作。

 “去死！”

 安全斧在空中劃出殘影，張傑只感覺自己好像砍在了一塊海綿之上，耳朵隱隱聽到奇怪的撕裂聲與含糊低語。灌注斧上的力量因缺乏宣洩出口，在慣性作用下拖拽著他的身體向地面倒去。

 ‘噹啷。’

 劇烈抽搐著從椅子上醒來，張傑紅著眼睛緊盯空無一人的客廳，驚疑不定中撿起了掉在腳下的武器。許久，發覺危機已經消除，他方才張大嘴巴，發出沉重喘息。

 慌亂腳步聲從各房間發出，原本正在休息的幾人連忙閃身而出。

 “張傑哥你怎麼了？”

 “剛才好像聽到你在和誰爭吵？”

 衣衫不整的李佳率先跑到張傑身旁，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想要把他從椅子上扶起來。

 然而，還未等她碰到對方，就被突然間橫格在胸前的斧頭給嚇得往後蹦了半步。

 “先別靠近我！”

 抬手示意到場的幾人止步，張傑依舊有些懷疑自己是否真正的清醒了過來。蓋因為剛才莫名其妙睡著的經歷讓他完全掌握不到現實錨點……要知道，夢中夢這種經典套路，在新世紀的頭幾年就已經不是什麼新鮮套路了。

 瞬間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裡的甄曉立即開口到：“快說主神！把你的任務讀一遍！”

 ‘任何情況下不得對外洩露主神空間相關信息，違者將扣除相應獎勵點數’

 某條銘刻在腦海中的內容被張傑回想起來，他頓時精神一震，朝著在場幾人一字一句的訴說著自己的主線任務。

 毫無情調的嗓音在客廳中迴盪，在唸完第一句仍舊沒有聽到或者在腕錶上看到任何扣分提示後，幾近凝固的氛圍頓時輕快起來。

 “看來我們找到了一個‘作弊’的方式？”點燃一根香菸抽起來的張傑，短時間內就調整好了精神狀態，頗為興奮的朝著隊友分享這一發現。

 “不能高興的太早，因為我們對於主神的懲罰力度根本無法推測。要知道渡過一場恐怖片才能獲得1000獎勵點，而萬一被人聽到後扣除的數額超過這麼多的話……我可不認為主神言明的負分抹殺是在嚇唬人。”甄曉緩緩搖了搖頭，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被劇情人物聽到會扣分嗎？當然會。可按照原著所寫的那樣，每次頂多也就幾十、上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