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西安 作品

第199章 十萬塊錢

森哥走了,給許君樂留了一腦門子的官司。

 一處房產,一處破修理廠,還有若干存款,要交代的事項。許君樂全按照按照森哥遺書裡的意思通知了他的家人。

 那群所謂的家人哪管人的死活,匆匆趕來,去了的人沒問超過三句話,就開始惦記錢財來。

 許君樂根本沒有時間傷心,每天一堆的事要辦,還要面對森哥家裡人的胡攪蠻纏與各種潑髒水。

 一樁一樁的事,許君樂儘量都替森哥辦好。

 也是在完成這些事的途中,許君樂更加深刻的瞭解到森哥的處境。

 以前有一個教授曾經在課堂上說過,人接受教育的很大一個目的是要培養想象力,只有想象力才能使我們感受到他人的痛苦。

 許君樂如今開始懷疑這種刻意培養的同情心,他者的痛苦僅憑人類匱乏的想象力是根本無從感知的。

 落實到個人身上,等著讓別人來解救是不現實的,得像紀蕭笙那樣,自己解救自己,就算到死亡的前一刻,也要確保自己掙扎著的動作是遊向岸邊的。

 做完這一切後,許君樂漸漸接受了森哥的離世。

 白天的奔波並不能換來晚上的安睡,他睡不著,就在森哥的院子裡,頂著十分圓滿的月亮,整晚整晚的抄經。

 死亡漸漸顯出它原本的重量,也許是量變累積到質變的結果,壓在他的心頭,一日更比一日沉重。

 偶爾,他會看到這個世界經過一場爆炸後,滿目衣衫襤褸,破條碎布的景象。

 活生生的人變成屍體最後變成骨灰。

 森哥總算是要被他的家人帶回家了。

 太陽炙烤著大地,風吹在身上更是悶熱,森哥沒什麼朋友,許君樂和田思齊送了他最後一程。

 回去的時候,許君樂頭很暈,有些中暑的跡象,很想吐。

 他昏沉沉,坐在老年公園的長椅上歇涼,忽然被一個人緊緊抓住胳膊,一陣酒臭味往他鼻子裡鑽,他下意識躲開,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樂,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君樂對這個聲音應激反應很明顯,胃裡的不適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他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步。

 陳德昌喝的很醉,眯著眼朝許君樂招手,"小樂,你過來,爸爸帶你認識……"

 "這是凱哥……"他笑著,朝旁邊光著上身叉著腿的男人說:"正好,凱哥,我剛才還跟你聊起呢,這就是許君樂,我兒子。"

 那人審視許君樂,露出一種很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