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機關盒(第3頁)

  韓大膽兒道:

  “醫院更不安全,而且這西醫治內傷太慢,老家兒要知道我在醫院,就更擔心了!我回家找蘇郎中看看,用不了十天半月就全好了!”

  老白、小猶太畢竟是洋人,總覺得西醫比那近乎於巫醫的玄妙中醫更靠譜,所以極力勸說,但韓大膽兒這人是個寧種,這倆人實在勸不住他,只能拎著綁成粽子的假護士,扶著韓大膽兒下樓,叫了兩輛膠皮,回了東興街韓大膽兒家。膠皮就是人力車,北京叫洋車,上海叫黃包車,因為這人力車車軲轆是膠皮的,所以天津就管人力車叫膠皮。

  幾人路上去了一趟警察廳,韓大膽兒見了梅本事,說了昨天的遇到事情,但他可沒說開銀行保管箱,和取出東西的事情,只說遇到三陽教的人尋仇,受了傷,還沒報到,就要請幾天假回家養傷。

  梅本事就盼著韓大膽兒來之後,能幫助自己多破大案,自己升官可全靠他了。現在他被三陽教尋仇受了傷,這不等於有人要斷他仕途麼,那還能行?他讓韓大膽兒回家安心養病,說稍後就派一隊人,專門在他家門口日夜巡邏,以防再有賊人前來生事。

  韓大膽兒覺得,二賴子那也問不出什麼了,就把這小子交給了梅本事,這小子算了到了後孃手裡了,一頓胖揍不在話下,皮鞭子熱烙鐵,哪個不得來上兩三遍,後續怎麼審,怎麼拘留判罪,咱們就不表了。

  單說韓大膽兒到家之後,和爹媽說是昨晚喝多了,再小猶太家住的。但韓大膽而他爹做買賣多年,那是多精明的人,還能讓這兩句話唬住。一看兒子臉色不對,就趕緊讓人去請蘇郎中來瞧病。

  甭說這蘇郎中不愧是神醫,來了之後,只看了看韓大膽兒面色,就知道他受了內傷。稍微號脈,查看傷情之後,又在他身上施針、推拿。/

  不多時,韓大膽兒吐出一口黑血,之後渾身脫力,面色顯得異常蒼白。蘇郎中說,這口黑血不吐出來,以後就會成為老傷舊患,所以必須把淤積的黑血吐淨了才行。

  蘇郎中給他餵了一顆紅色丹藥。又過了一會兒,韓大膽兒臉上才逐漸有了血色,他微微睜開雙眼,呼吸也平緩暢順了許多,咳喘明顯減輕不少。蘇郎中又開了三副藥,囑咐一定要靜養半月,這才收錢離開。

  韓大膽兒這時雖然還是身上無力,但是較之前已經大為好轉,只是有需要將養一些日子就能復原。他爹媽勸他,別再當警察了,回家踏踏實實學做買賣,可他嘴上雖然答應的挺好,但心裡卻壓根沒想過辭職不幹。

  別說,梅本事還真行,嗲二天一早,就專門派了一隊人,成天在韓大膽兒家門外巡邏。結果弄得韓大膽兒爹孃,都以為街面兒出什麼事兒了,連著幾天,門兒都沒敢出。

  韓大膽兒在家裡養傷才想起,原本約了白崇偉打聽喬治布朗的事情,結果一受傷也給耽擱了。那天本來約好去西餐廳碰面,但到了晚上,白崇偉在大華飯店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就讓跟班兒去打聽消息。第二天才得知韓大膽兒受了傷。本想上門探望,但家裡生意有點事情需要他去趟上海,所以只能讓人帶著禮物,替他上門探望。

  韓大膽兒本想向白崇偉打聽,喬治布朗和興和貿易的事情,但他去了上海也只能暫時作罷。好在他在家養傷期間,翻看了那份股份合同,也瞭解一些興和貿易的經營範圍和內容,但也僅是些皮毛而已,一切都得等白崇偉迴天津,才能向他打聽了。

  且說十天之後,韓大膽兒內傷已然好了不少。不過之前兩次受傷,一次和膀大力在地穴拼鬥,另一次是在東營門外,和麻臉老道馬天元等賊人力戰。兩次都受了傷,所以這次傷上加傷,好的很慢。

  這天晚上,韓大膽兒躺在床上還沒睡著,忽然聽見房頂上屋瓦響動,心知是來了賊人。他一骨碌坐起身來,趕緊先把屋裡燈關了。一般人要是聽見有賊,必然是點燈,要驚走賊人。但凡是聽見賊人動靜關燈的,不是事先有準備,就是膽大有功夫,這時要準備出手擒賊。

  韓大膽擔心這賊人,就是那戴面具的老頭兒,前來索取烏木方盒,於是趕忙取出紅白雙櫻短刀,有這一對趁手的傢伙,自己也能多幾分勝算。

  他蹲在窗根,透過玻璃窗,往院中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