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二千 作品

第三百一十八章 南征安南


 “都不要放鬆警惕,時刻都注意著明軍的動向!”

 “是!”

 永樂二年冬月十五,當北方已經銀裝素裹,位於安南北部,距離大明雞陵關不足二十里的層巒山脈之中,一座矗立在奇窮河南岸的城池引人注目。

 它的面積並不算大,雖說作為安南北部第一重鎮,可平常在這裡駐紮的軍隊一般不會超過三千人。

 然而隨著廣西的明軍不斷湧向雞陵關,駐紮在諒山城的越軍也越來越多,直到城池變得擁擠時,這裡已經駐紮了七千人。

 作為北部第一重鎮,諒山城的北方是叢林密佈的越北山地,它的南方是稻田縱橫、水網密佈的北部平原。

 因此,諒山不僅是安南與大明兩國的交通樞紐,更是前國都升龍城的屏障門戶。

 諒山城周圍被扣馬山、巴外山等山嶺及一系列高地所環抱,地形十分險峻,還有奇窮河作為北方南下的阻礙。

 想要攻打這裡,那將無法展開大規模渡河搶灘作戰。

 可如果要在安南北部用兵,諒山正是鎖鑰之地。

 守住它,可將來敵擋在越北山地。

 拿下它,便一馬平川,直取升龍。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南取交趾,此處是必經之地,然後傳檄可定。

 它很重要,可它也有很大的缺點,其中最大的缺點,便是二十里外雞陵關的位置比諒山更高,一旦明軍進攻此地,將會形成居高臨下的態勢,使得越軍十分被動。

 為此,他們只能在奇窮河北部的平原坳口處加急修築了一段羊角牆,以此來試圖阻擋未來有可能南下的明軍。

 當然,只有他們認為是未來可能南下,而明軍此刻已經整裝待發,隨時準備拿下諒山。

 “嗶嗶——”

 冬月十五辰時三刻,當刺耳的哨聲在雞陵關外響起,此刻的這裡已經矗立著數萬道人影,筆挺的站在那不算太寬闊的雞陵關前。

 城門上,身穿甲冑的傅讓、林粟、張純、張輔、孟瑛等五人俯視那密密麻麻的人影,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隊伍中心,列成縱隊的兩隊二百門火炮上。

 東路軍三萬人,民夫五萬,野戰炮一百八十門,攻城炮二十門,挽馬四千五百匹,西南軍馬二千匹,這就是東路三萬大軍的全部數據。

 傅讓轉過身去,眼前站著千戶官以上的五十餘名將領。

 “再重複一遍,我軍以升龍城為既定目標,隨後再兵分六路各取城池。”

 “每拿下一座城,每位兵卒弟兄賞錢一貫。”

 “安南有府州四十八、縣一百六十八,具體下面的弟兄能拿多少賞錢,全看你們為將者自己能力。”

 “再說一次,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戰果!”

 “出兵!”

 伴隨著傅讓話音落下,五十餘名將領紛紛作揖回禮,並在傅讓的率領下乘騎軍馬出關。

 辰時六刻,東路三萬大軍進發諒山。

 與此同時,臨安府的沐春也率領官土七萬六千大軍南征,並委任瞿能、何福為先鋒,沐晟為土司統帥,以後軍將軍身份對鄉鎮進行掃尾,欽州的海軍也在楊展率領下,向安南的西都清化前進。

 在越軍的萬分緊張中,十二萬六千明軍分兵三路,開始分別向安南腹地步步推進。

 早在幾日前,陳朝遺臣開始在安南腹地呼籲百姓,稱胡季犛父子的行為是肆逞兇暴,虐於一國,並列出胡氏兩弒前安南國王以據其國,將陳氏子孫宗族屠戮殆盡等二十大罪,又稱明軍的到來是吊爾民之困苦,復陳氏之宗祀,以使民心動搖。

 果然,不少越人厭胡氏苛政,罔有戰心,沒有及時向宣光、諒山一帶的越軍彙報消息,致使明軍在行軍路上更為順利。

 冬月十五午時二刻,駐守諒山羊角牆防線的越軍還在吃著芭蕉煮野味,突然間便遭到了明軍的襲擊。

 “嗶嗶——”

 “敵襲!!”

 竹哨聲在山坳的羊角牆陣地響起,許多安南兵卒來不及吃完自己那簡陋的飯菜,便披上扎甲,依託羊角牆開始觀測敵襲。

 明軍距離他們過遠,沒有人能看清他們在幹什麼,可他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明軍從雞陵關出兵,已經來到了距離諒山主城不足六里的位置。

 “定射裝填,方向寅時三刻,距離一里二百步,預射一輪,準備……放!”

 “轟轟轟——”

 午時三刻,明軍火炮陣地以二百門火炮數量對羊角牆駐守的二千越軍發動了炮擊。

 一時間,那石塊壘砌的羊角牆成為了戰場上最顯眼的目標,二百枚五斤沉重的鐵彈跨越一里二百步的距離落在了越軍的陣地上。

 “砰!!”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羊角牆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面對撞車還能抵擋的二尺寬羊角牆在面對鐵炮彈時呈現出的效果令人頭皮發麻,它們不僅沒能保護後方士兵,反而在遭受炮擊的同時內部開始產生裂痕,一些碎石飛濺,給後方士兵帶來了致命的

傷害。

 “殺!!!”

 忽的,趁著羊角牆防線守軍還沒反應過來,左右兩側叢林中突然湧出了大量甲冑俱全的明軍。

 他們身上的甲冑覆蓋了綠植,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野人般,隱藏在山林之中時難以讓人發現。

 他們從羊角牆越軍的左右側翼發動突襲,讓這群前一秒還在遭受炮擊而陣腳自亂,後一秒便要與明軍短兵相接的越軍產生了無法與之匹敵的窒息感。

 交戰僅一刻鐘,他們便承受不住死傷,從塹壕與羊角牆的防線退出,玩了命的向南邊的涼山主城逃命,一路丟盔卸甲,只為跑的更快些。

 “狗孃養的!阮敬田的頭是屎做的嗎?!”

 “交戰不到一刻鐘就丟失了諒山坳口,我要殺了他!”

 奇窮河南岸的諒山城內,當守將阮康看到大批越軍潰逃南下,前一秒還被北方‘悶雷’聲所震撼的他,立馬就對駐守羊角牆的守將進行了問候。

 此時此刻,寬度不足三十丈的奇窮河成為越軍唯一的防守屏障,大批南逃的越軍丟盔卸甲的遊過奇窮河,被阮康派督戰隊重新召集起來,並詢問了北岸營地被攻破的原因。

 “阮敬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