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二千 作品

第三百零三章 苛捐雜稅


 “誒,叫爹……”

 “爹——”

 “誒,對咯!”

 京城漢王府內,二十三的朱高熾舉著三歲的朱瞻基,閒著無事逗著玩。

 只是他這樂呵的模樣沒持續兩秒,急促的腳步聲就從殿外傳來了。

 等他連忙把兒子抱回懷裡,張氏也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火急火燎的。”

 朱高熾抱著朱瞻基,倒是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淡然。

 “老三和太子在春和殿打起來了!”

 張氏一開口便把朱高熾嚇得一激靈:“老三還活著嗎?”

 “被幾個護衛架去大教場了,說是要在裡面參訓到自省。”

 張氏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朱高熾也連忙抱著兒子坐到一旁。

 “老二主動打的老三?”

 “不是,是老三先對太子動手的。”張氏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後才說道:

 “我聽說這次是老三在趙王府裡和長史顧晟說自己有天子氣,然後這事情被太子知道了,然後太子就召他去春和殿。”

 “我說昨天為什麼老三讓三妹去東宮想著延遲就藩,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該!”聽張氏說了前因後果後,朱高熾反倒是站到了朱高煦這邊。

 “你不心疼?你平日不是最心疼老三嘛。”張氏詫異看著朱高熾,但朱高熾卻抱著朱瞻基起來,把他交給了旁邊的女官。

 甩了甩髮酸的手,他這才與張氏嘮道:“老三要是真造反了,你以為我們這一家子能好好的?”

 “到時候廟堂上肯定牆倒眾人推,一堆人說我也早就暗地裡想造反了。”

 “到時候別管老二信不信,總之我們這家肯定被掀個底朝天。”

 “哼!”張氏哼了一聲,不滿對朱高熾道:“要我說,老三就是你和陛下慣出來的,娘那邊都說他多少次了,每次說他都是你和陛下去保他。”

 “我看太子這事做得對,換做旁人心狠一點的,老三的頭早就滿地滾了。”

 “誒誒誒……”朱高熾連忙打住,摸著張氏的小手樂呵呵:“老三要真死了,那就算老二不殺我,我遲早也得自己嚇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你怕什麼,他殺老三又不殺你。”張氏還沒拎清,朱高熾卻教道:

 “你看啊,老二要真殺了老三,那他下面人會不會覺得老三都殺了,殺個老大也沒什麼?”

 “你說說,到時候這天下有多少人想要我這條命?”

 張氏倒是認真聽了,同時也提出問題:“照你那麼說,我們去雲南還得被人針對啊?”

 “那倒是不會,我們要是真走了,沒多久廟堂上的人就把我們忘了。”朱高熾擺擺手,同時靠在椅子上,舒坦道:

 “老二這出手大方,去了雲南我們有莊田還有俸祿,到時候找個機會把手上的護衛給交上去,說不定俸祿還能再漲漲。”

 “護衛你都交?”張氏驚訝:“我看那些叔叔兄弟可都把護衛當個寶一樣護著。”

 “旁人能留著,我留著能幹嘛?”朱高熾站起身來,當著張氏的面轉了一圈。

 “我騎術不行,身體也不好,打仗是不可能的。”

 “我們就藩那地方又是昆明,朝廷駐紮了三萬人在那,要是真的有土司能打到昆明,那我寧可相信北邊的胡人入關把北京給包圍了。”

 說罷,朱高熾坐回位置上,雙手揣進袖子之中,順帶看了一眼張氏:“反正吶,朝廷給我們每年一萬五千貫俸祿已經很多了,我們一家子就是天天吃熊掌也吃不完,就這麼著吧。”

 “看門護院的護衛呢?婢女和女官、宦官、庖廚不要錢啊?”張氏開始給朱高熾算賬:

 “我給你算算,就現在王府這二百護衛每年俸祿就得起碼一千五百貫。”

 “王府的女官、宦官和婢女加起來一百多人,起碼得兩千貫。”

 “我們一家子的湯飯銀,還有王府上下三百多張嘴,還有馬匹和耕牛這些雜七雜八的,每年什麼都不幹就得吃去五千貫。”

 “這還是按照江南的物價來算的,要是去了雲南,說不定物價更高,護衛和女官、宦官也得招募更多,到時候你這一萬五千貫……”

 說著說著,張氏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她不管怎麼算,這一萬五千貫都多到花不完。

 除非要養兵,不然這一萬五千貫還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花完的,更別提漢王府還有不少布匹香料和五千畝莊田了。

 對於莊田,朱高煦更改後的制度是莊田的賦稅交給布政使司,再由布政使司轉交給藩王。

 也就是說,五千畝莊田按照各省每畝田賦收取賦稅後就是漢王府的額外收入。

 按照洪武舊制來說,雲南平均每畝田賦定額是十二斤糧食,因此收到的田賦糧正常情況下是四百石,加上各類雜項差不多五百石左右,折色後差不多是二百貫。

 不算太多,但加上布匹綢緞和香料什麼的,基本能湊足

一千貫,因此漢王府的宗祿收入是一萬六千貫。

 如果朱高熾身體夠強壯,能生出足夠多的郡王,那每個郡王的俸祿還有三千貫。

 不過為了防止藩王們藉此斂財,朱高煦也規定了親王、郡王等宗室俸祿要等到就藩或及冠才能如期發放。

 如此一來,倒是杜絕了許多藩王試圖生孩子來斂財的想法,畢竟這個時代的夭折率太高了,能活到成年的能有多少是很難說的。

 “我說老二出手大方吧?”

 瞧著張氏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朱高熾也趁機顯擺了一把,並進而說道:

 “老三這次有苦吃了,我們也不要耽誤,等什麼時候雲南那邊來了消息,我們就趁早去就藩。”

 朱高熾看向殿門,帶著幾分感慨:“這京城可不好待啊……”

 他的話像是一陣風,直接吹向了城外。

 南京外城麒麟門外,一輛馬車與二十餘名騎馬的便衣兵卒停在了官道旁的鄉道上。

 雖然已經是十月末,但此刻官道兩旁四周的耕地卻依舊有不少人在勞作的身影。

 在後世的農村,除了少部分地區以外,冬季無疑是農閒時刻,尤其是農曆的十月尾巴,很多農民都會賦閒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