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且中路 作品

30. 第 30 章 兩萬掉落~(入v)(第2頁)

 
 

    白亦初就算是年紀小,可他如今也是周家這邊唯一的一個男人,這事兒得他去出面。
 
 

    周秀珠聞言,像是忽然反應過了什麼,眼睛瞪得圓圓的,“是你們……”
 
 

    周梨也沒瞞她,點了點頭,“他不仁,咱們也不用講什麼情面了,再說楊寡婦是我花錢去的,他若真是坦蕩蕩的,自然不會上鉤。”不過心底有些擔心周秀珠,“你會怪我麼?”
 
 

    周秀珠搖頭,臉上反而露出自責之意,“都怪我蠢,要你們兩個孩子替我去奔波,只是那你給了楊寡婦多少錢?這女人我曉得,最是貪財,到時候我慢慢還你。”
 
 

    周梨也沒拒絕,只見周秀珠沒怪自己,暗自鬆了一口氣,“好啊。反正當朝律例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庶民要養外室或是納妾,那都得官府文書俱全,家業田產得達到標準,許家根本就不夠格,就養外室那就是觸犯了律例,要蹲大牢的。眼下那許老三準備參加院試,鬧了這麼一出,雖與他無關,但終究臉面不好看,到時候必然會找人將這狀子攔下來。”
 
 

    周秀珠本還擔心連累了遞狀子的人。聽到許家那邊會想辦法攔下,鬆了一口氣。
 
 

    這時又聽周梨說道:“姐你可就這樣一次機會,你要鋪子要孩子,只要你想要的都趕緊開口,不然等過了這院試,只怕下一次機會就是兩年後了。”而這兩年裡,許家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周秀珠呢!
 
 

    畢竟律例擺在那裡,周秀珠到底是許家的媳婦,周梨就算是親妹妹,又能如何?
 
 

    院試兩年一開,如今這要緊關頭,許家篤定許成文能中,如今又搭上了綢緞商做未來的岳父。
 
 

    如此一來,許家那邊自然會斟酌。
 
 

    一邊是桐油鋪子和他們不喜歡的周秀珠娘三,另外一頭是家財萬貫的綢緞商,以及即將唾手可得的秀才身份。
 
 

    孰輕孰重,他們心裡有數。
 
 

    周秀珠聽得她這些話,一時也算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又鄭重地朝周梨拜了一拜,“阿梨,姐姐欠你們的,這輩子怕是都還不清了。”
 
 

    周梨扶她起身,小臉上那雙明眸裡有著她這個年紀十分不符合的從容,“姐,從這泥潭出來後,你要好好地活著,別總掉眼淚,就是對我最大的酬謝。”
 
 

    可是周秀珠怎麼可能不掉眼淚呢?只一把將周梨抱在懷裡痛哭起來。
 
 

    只不過現在,她不難過,而是開心罷了。
 
 

    而許二德和楊寡婦的那點事兒都傳到了這幾十裡的鄉下,更別說是鎮子上了。
 
 

    遞狀子的事情也沒故意瞞,許家這段時間連桐油鋪子都給關了,許老大親自去縣裡攔狀子。
 
 

    周秀珠也挑了個日子,將自己最好的衣裳穿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周老太不願意去,覺得丟人現眼,周老頭也走不了那麼遠的路,便請了周家族裡的長輩,然後便帶著一雙兒女同去了鎮子上。
 
 

    周梨和白亦初這妹妹和妹婿也一併跟著去。
 
 

    他們這邊浩浩蕩蕩,許家那邊卻因許二德管不住下半身,險些害了許成文的前途,所以沒臉去岔河寨找族裡人。
 
 

    如此兩家人都齊聚在那桐油鋪子後面的院子裡,許家的人略顯得勢弱了些。
 
 

    要說周梨那銀子也不白花,楊寡婦是有些本事的,也不曉得怎麼哄許二德的,如今許二德也不願意和她分開,以至於許老太被這個逆來順受的兒子氣得半死。
 
 

    許成文又在縣裡備考。
 
 

    如此一來,除了許老太之外,就只有許老大夫妻,他家那幾個孩子卻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該玩玩,該吃吃。
 
 

    見了許青苗還出言不諱。
 
 

    他們打許青苗的這事兒,周梨心裡一直惦記著呢!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談判。
 
 

    今天有族裡的長輩們,自然不必周梨開口,她就是做個旁聽者而已,但周秀珠的訴求,早就已經表達得清清楚楚了。
 
 

    她兩個孩子都要,許家自然沒反對,反正想著都是許家的骨血,周秀珠要做那老媽子給許家養孩子,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但是聽周秀珠還要將她的嫁妝全都拿回,這可不就意味著桐油鋪子以及現在住的院子都得讓出麼?
 
 

    別說是許老太不同意,那許大嫂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憑什麼?”這鋪子可都是他們夫妻倆在經營著呢!
 
 

    而且這鋪子別看小,但做這桐油生意,鎮子上就只此他們一家,那每日都有的賺。
 
 

    簡直就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她不願意。
 
 

    周秀珠沒理會她,只看朝許老太,一字一句地說道:“不同意也行,你們攔我一張狀子,難道還能攔第二張第三張?還是能讓這整個鎮子上的人都忘記這茬兒?又或是直接把我害了?”
 
 

    這話一出口,許老太只覺得一口老痰堵在心口上,氣也提不上了,指著周秀珠半響才罵了一句:“你個惡毒小貨,你要是敢斷我兒子前途,老孃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周秀珠卻沒露出半點懼意,只淡淡回道:“陽間既有那晴天老爺明斷案,想來那陰司也是有明察秋毫的鬼差。”
 
 

    周梨見她姐沒心軟,還能保持冷靜,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只是談判終究以許老太氣昏過去而提前結束。
 
 

    但周梨他們請了族裡的長輩過來一趟也不容易,這山高路遠的,便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得結果的。
 
 

    當下暫時將長輩們安排在鎮子上唯一的客棧裡,又安排了午飯茶水,然後周梨和白亦初繼續給許家施壓。
 
 

    許老太的心還是偏的,又始終惦記著許成文馬上就要成秀才老爺,最終還是同意將房契店契一併歸還,只是從周秀珠這裡騙去的首飾什麼,是再也拿不出來了。
 
 

    當天晚上鎮上的管事和這一片的地甲都給請來做了證明,寫下了和離書,桐油鋪子連帶著院子許家都歸還周秀珠,兩個孩子也由周秀珠撫養,從此後再與許家無關係。
 
 

    這事兒,周家這邊的長輩是贊成的,他們也不大希望周家的姑娘二嫁,所以周秀珠有兒有女,往後也算是有依靠的。
 
 

    而和離書和各樣契約拿到手裡,周秀珠那一直壓在心口的大石頭也放下來了。
 
 

    她冷冷地掃視著如今亂成一片的許家,轉頭朝各位見證人道了謝,又在周梨安排下在館子裡請白亦初這個小男丁和周家長輩們招待。
 
 

    自己和周梨先回了客棧。
 
 

    只給許家一天的時間搬走。
 
 

    可當天晚上,許老大夫妻倆就鬧了起來,打得不可開交,源頭皆在那桐油鋪子。
 
 

    明明桐油鋪子已經唾手可得了,哪裡曉得這關鍵時候,這許二德管不住褲腰帶。
 
 

    這些個瑣事,到底還是耽擱了三五天,周梨留下來陪周秀珠整理鋪子和院子,白亦初隔天便同周家長輩們先回村。
 
 

    周梨也抽空見了那楊寡婦一面。
 
 

    楊寡婦是真的美,明明已是年過三十了,可那股子風韻卻是迷人眼,也難怪許二德沒逃過。
 
 

    “你個小丫頭倒是個厲害的主兒,往後啊有這樣的好事,還找姐姐我。”楊寡婦說完,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只那手絹兒掩唇笑起來,“我倒是忘記了,你那小夫君同你一般的年紀,往後等你們長大了,姐姐我可真真是人老珠黃,再也做不得這門生意了。”
 
 

    周梨卻有些擔心她,只出言提醒道:“姐姐是好本事,叫那許二德原形畢露,只是他這樣的人,如今鬧了這樣一個結局,怕是不會就這樣放過姐姐。”
 
 

    周梨是真沒想到,許二德原來好這口,他也不是真的愚孝,而是對周秀珠娘三不夠看重罷了。
 
 

    可這些日子裡,怕是楊寡婦叫他曉得了什麼是醉生夢死,為了楊寡婦甚至連他老孃的話都敢忤逆。
 
 

    眼下楊寡婦若是不再同他來往,只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想楊寡婦聽到她這話,也一臉煩躁,“別提了,好似狗皮膏藥似的,還真以為自個兒器大活好。你是不曉得,那東西還就這麼大點,這些日子可苦了我,說昧心話就算了,還要表現得……”
 
 

    她話到此處,忽然反應過來周梨還是個黃毛丫頭,忙住了口,尷尬地笑道:“你就當我方才啥也沒說。我今兒正要同你講,我可受不住他纏,去縣裡找我一個老相好了,你若有什麼事情,往後只管到縣裡那三洞門巷子的鐘家找我就是。”
 
 

    “好。”周梨心想可惜了,不花錢就能聽的。一面與她告了別。
 
 

    等回了後院,周秀珠一把牽住她,殷切地看著:“阿梨,這院子也寬敞,住得下許多人,你們搬來鎮子上吧。”
 
 

    周梨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姐姐別逗了,你把我們當做什麼人?”他們又不是許家人。“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鋪子裡都是老主顧,不需費什麼勁兒,趕集天我們就來看你,缺了什麼,只管說,那些個菜什麼的,我們給你從家裡帶,別花錢在集上買。”
 
 

    周秀珠急了,“阿梨,我不是試探你,我是真心實意的,更何況這院子鋪子能拿回來,都是你們的功勞,這本該是你們的才對。”
 
 

    周梨眉頭皺成了一團,“姐,我也沒同你開玩笑,村裡雖說近親不慈,可族裡和村裡人對我們極好,我們在那邊住得很好。”就算是要搬到鎮子上,那也是要靠自己的本事。
 
 

    她可不想叫人指著脊樑骨說,別看著為了周秀珠的事情忙前忙後,其實就是自己想借周秀珠的名把鋪子房子拿到手裡。
 
 

    周秀珠見她生氣了,可見是認真的,便也沒再繼續開口,只借故現在孩子們忽然搬回來,還住上了原來根本不敢想的好房間,不適應,讓她多留兩天。
 
 

    這個周梨也沒拒絕,這兩日裡和隔壁鄰舍多來往,打好關係,只求他們幫忙多照顧著些。
 
 

    尤其是要防著那許二德。
 
 

    所以回村之前,周梨再三同周秀珠交代,“千萬別好了傷疤忘了疼,那馬兒都曉得不吃回頭草,姐你可別叫他到時候三言兩語給哄了回去。”
 
 

    手裡捏著鋪子和院子的契約,周秀珠整個人底氣足了不少,見妹妹這個時候還對自己牽腸掛肚不放心,心中十分感動,“阿梨,再蠢的人,也不可能第二次去跳火坑,你放心好了。回去也讓元姨別擔心,我這裡都好著呢!還有阿初那裡,你對人也溫柔些,別總呼來喚去的。”說著,瞥了一眼來接周梨的白亦初。
 
 

    周梨心想自己對白亦初有呼來喚去麼?明明是他整日對自己大呼小叫!見他正好走過來,便問:“阿初,我對你不好麼?”
 
 

    白亦初今兒是專門請假來的,這個時節山林田地裡,都是茂林,雖這一代最近沒聽說有什麼強盜,但怕遇著野獸出沒。
 
 

    他是一點不放心周梨的。
 
 

    也沒聽到周秀珠交代周梨的話,所以聽周梨這樣一問,一臉茫然,“怎麼問這個,挺好的啊?”那腦子裡也不知道想了什麼,立馬朝周梨保證道:“你放心,我可不是許家人,升米恩鬥米仇。”
 
 

    這會兒回到岔河寨的許家人,才在村裡找了個棚子安頓下來,忽噴嚏連連,覺得脖子後一陣冷氣。
 
 

    許老太是個刻薄人,當初攀上週家搬了城裡去,把人都給得罪了。若不是許家老爺子當年還積了點人情,怕是如今也回不來了。
 
 

    她沒什麼老姐妹可以去串門,只能坐在棚子外面的皂角樹下乘涼。
 
 

    明明拿著蒲扇再扇風,忽然覺得脖子後面冷颼颼,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啊喲’!她又忽然吃痛地叫了一聲,撿起砸落在自己頭上馬刀一般的皂角,頓時氣得跳起來罵罵咧咧。
 
 

    “我就說這些個殺千刀的慣會落井下石,當初就嫉妒咱們搬到鎮子上去,現在又來踩踏咱,這村裡多的是空閒地勢,卻偏偏要讓咱們再這皂角樹下的窩棚裡住,分明就是要詛咒咱們挨千刀。”
 
 

    不怪她這樣偏激地想,而是這成熟了的皂角的確像極了一把把刀懸掛在高高的樹上,眼下又是成熟季節,那風稍微大一些,就容易掉下來。
 
 

    可不就是叫他們挨千刀麼?
 
 

    許大嫂沒吱聲,她滿肚子的氣。許老大倒是瞥了一眼,見她也沒受傷,還能這樣精神抖擻地罵人,反而自己兩口子汗流背夾,她卻在那裡乘涼,便忍不住開口道:“娘,你既然沒事,過來搭把手。”
 
 

    但是這話對於許老太是基本沒用的,反而遭了她一個白眼,“你個黑心肝的,是不是現在也嫌棄老孃了?”
 
 

    許老大懶得同她起爭執,又叫許大嫂拉了一把,也就閉嘴了。
 
 

    許大嫂滿肚子的怨恨委屈,見著許二德去扛木材還沒回來,老太太又在那裡嘰裡咕嚕地念叨著什麼,便壓低聲音朝許老大說道:“你到底和娘說了沒?”
 
 

    兩口子桐油鋪子裡攢了不少錢,加起來足夠有三十五兩銀子,這銀子在縣城裡可能不好安生,可是鎮子上盤個鋪面那是綽綽有餘。
 
 

    所以許大嫂想著,老三讀書是個賠錢的無底洞,又不幹活,不如趁機分了家,把老太婆扔給許老二這個傻子。
 
 

    不過許大嫂現在都納悶,沒想到許老二整日悶聲悶氣不放一個屁,居然跟著楊寡婦那樣打得火熱。
 
 

    實在是人不可貌相。
 
 

    想到這裡,不免朝許老大盯了過去。心想許二德都能做出那樣丟人顯眼的事,自己男人不會也……
 
 

    許老大忽然被她這樣眼神看得發毛,莫名就開始有些心虛,“你怎麼了?”以為是說分家的事。但他也不敢同老孃提,便壓低聲音勸道:“再等等,沒準那算命的說準了,咱老三真中個秀才老爺,咱們現在要說分家,以後想再進一個門,臉上難免是不好看。”
 
 

    這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畢竟是秀才啊!見了縣老爺都不用磕頭的。許大嫂有些心動,想著也就個把兩個月了,而且許成文如今又攀上了那富貴的綢緞商。
 
 

    便想,“那行,咱再等倆月。不過我可警告你,咱攢的那些錢,你一個子兒不許拿出來。”那可是留給蝶兒的嫁妝,還有兒子過幾年也要讀書。
 
 

    許成文就算是成了什麼秀才老爺,那自己能沾多大的光?到底還得靠自己的親兒子不是。
 
 

    許老大自然是應了,又見許二德吭哧吭哧地扛著木材過來,連忙朝許大嫂努了努嘴,叫她別在出聲。
 
 

    許大嫂也是個有眼力勁的,何況夫妻間又十分默契,便沒再提及此事,而是笑眯眯上前,“二弟你辛苦了,也你是大哥這身體不行,不然叫他跟著你搬這些木材,也好叫你少勞累些。”
 
 

    許二德滿腦子都是那楊寡婦的絕情,實在想不通明明之前還說等自己和周秀珠分開後,就嫁給自己的。還誇自己叫她體驗了什麼是做真正女人的滋味,還說自己體格好,人又穩重老實。
 
 

    可如今卻連影子都找不著,心裡悶得不行,一腔蠻力如今也只能用在這粗活上面了。
 
 

    如今聽到許大嫂的話,不由得又想起周秀珠來,如此一對比,他越發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娶周秀珠?既不如大嫂這樣體貼人,又不似楊寡婦那妖精一般的人風情萬種,歇了燈也是扭扭捏捏,聲也不會發出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和一條死魚睡一起。
 
 

    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以為英勇神武的樣子,叫楊寡婦啐了好幾回口,說他翻來覆去就只會戳,旁的動作好似要他花錢一般。床上那點事兒跟他沒半點快活。
 
 

    “不辛苦。”許二德收回思緒,同許大嫂回了一句,然後跟頭老牛一般勤勤懇懇地幹活,想到大嫂常說大哥身體不好,還將那重活都給搶著幹。
 
 

    許大嫂是個人精,見此就越發將那好聽的話不要錢地誇他。
 
 

    如此這窩棚也搭建得快,隔了三間出來,也算是能住人。
 
 

    許老太挑了間最好的,嘴裡還在咒罵,先是罵村裡人,後又罵周家人,只說等許成文做了秀才老爺,要叫他們好看。
 
 

    再何況許成文叫綢緞商看中了,中了秀才後就給人做女婿,到時候有錢有名,自己不說能在縣裡橫著走,但在這村裡鎮上的,哪個見了不要彎腰叫一聲老太太好?
 
 

    想想就覺得心裡舒坦,看著窩棚也順眼了幾分,只催促著許大嫂趕緊煮飯。
 
 

    許大嫂其實已經在忙了,但這才換了地方,廚房也不像是廚房,腳不來手不順的,偏偏兩個孩子還在一旁催促叫嚷喊餓,本來就叫得她心煩意亂的。
 
 

    如今叫許老太催促,心裡越發是煩躁,但想著許成文那頭可能中秀才,最終也只能忍著,只能往向來心疼得當做掌上明珠的許蝶掐了一把,“催催催,這麼大的姑娘了,也不見幫一把手,滾一邊去。”
 
 

    許蝶今年也就是八歲多,有記憶的時候,已經搬到鎮子上去了,家裡也不缺錢,自然好吃好喝好玩,還是頭一次叫她娘這樣兇,當即就嚇傻了眼,怔了一下眼淚花就掉出來了,哭著朝外跑。
 
 

    許老太見了,鼻子不是臉的,只覺得許大嫂就是故意掐給自己看的,但並未理會。心想她自己的親女兒都不心疼,不過是自己的孫女罷了,中間隔了一代呢!
 
 

    於是也沒管。
 
 

    只叫許大嫂好自討沒趣,她還真就是做給許老太看,如今見許老太也不安慰自己的女兒,任由許蝶就這樣跑了,越發惱怒,添柴加火的時候也故意拿柴條戳鍋底,弄出一陣陣響。
 
 

    他們這裡弄得一團糟,周梨和白亦初正揹著包袱走在回村的盤山小道上聊著閒話。
 
 

    “等著地裡的新黃豆出來了,咱磨豆腐吃唄。”周梨想著那牆根下的蔥花香菜都長得好,到時候和新辣椒一起拌蘸水,必然是人間美味。
 
 

    白亦初自然是同意了,“正好後院的磨盤刷乾淨的,到時候你泡著豆子,等我下學回來推磨。不過這扇雞點豆腐才最絕,要不我去火燒坡那抓只小野雞。”
 
 

    為了以防叫村裡人發現,有學有樣鬧出人命。所以周梨是不怎麼同意白亦初去火燒坡那邊狩獵的。
 
 

    但如今叫他這樣一說,想著扇雞點豆腐,雖是個成年人的思想,奈何這身體就是個娃兒,身體有的本能反應她還是控制不得,頓時就開始流口水。“好。”
 
 

    其實家裡如今已經早早實現了雞蛋自由,撿回來的鴨蛋還做了些鹹鴨蛋放在地窖裡。買回來和兔子配種的兔兒也生崽了,是不缺肉吃的。
 
 

    家裡一切都在蒸蒸日上,眼下她就希望姐姐這日子能早日回到正軌上面。
 
 

    說起狩獵,白亦初自然是要再一次和周梨強調他真的會飛的事。見周梨還是不信,這說急了一躍而起,蹦了個兩三丈,直接落到旁邊的老松樹尖尖上。
 
 

    看得周梨瞠目結舌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從前學的那些物理之事。地心引力現在究竟算什麼?
 
 

    白亦初很滿意從周梨臉上看到的神色,得意地跳下來掐腰炫耀,“信了吧?”
 
 

    周梨卻有些覺得不真實,彎下身掐了掐他的腿,“怎麼彈起來的?”
 
 

    白亦初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其實也不知道。只撓著頭尷尬道:“我也不曉得,剛開始就忽然會飛,後來多練幾次,我發現只要我想,就能跳上房頂。”
 
 

    周梨還是覺得玄妙,又想,“莫非你以前是個江湖大俠的兒子,然後被仇家追殺,被迫和父母分離,掉下懸崖砸壞了腦袋?”說著要去摸白亦初的頭。
 
 

    不過被白亦初一把拔開了,“瞎說什麼,你話本子看多了吧?真要從山崖上砸下來,我早就屍骨無存了。不過這肯定不是天生的,那就說明我從前的確生在習武之家。”他一邊說著,一面抹著光禿禿的下巴,“可是我對江湖上那些事不感興趣,當大俠有什麼好的?要時時刻刻顧著名聲,我看都窮得叮噹響,還不如上陣殺敵,到時候功名利祿都求來了,半輩子富貴人生不說,還連帶家人都沾光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