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嶙十三路 作品

第 77 章 Chapter 77

    chapter77

    一個暑假沒見,大家都很高興,哪怕不大的車廂裡擠了六個人,使得他們沒一會就得施一個清涼咒,也沒有澆滅任何人的熱情。

    而正如阿爾法德說的,伊格內修斯和柳克麗霞訂婚的事讓前者遭到了一番善意的、或許有些過度的關注和警告——主要是來自穆麗爾——畢竟柳克麗霞是穆麗爾最好的朋友。

    當然,站在同性兼朋友的角度,米莉安和帕薩也希望看到柳克麗霞以後幸福,因此對此也持默許的態度。

    “不準惹麗莎生氣,要多讓著她,明白了嗎?”穆麗爾說著,緊緊挽住柳克麗霞,一副擔心大過喜悅的模樣。

    伊格內修斯則點點頭,向阿爾法德投去求助的眼神——看這樣子沒少被姐姐耳提面命地叮囑——但後者則只能做個鬼臉,顯得愛莫能助。畢竟,如果阿爾法德參與進來,很有可能不僅幫不上忙,還引火燒身——穆麗爾有大概率會藉機揪住他,追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

    要知道,自從成為很多女生關注的對象後——標誌是頻繁登上《霍格沃茨週刊》的八卦版面——他便成了穆麗爾在幾人中的第二個重點關注對象——得到最多“關心”的當然是帕薩莉。

    因此,儘管同情伊格內修斯,也理解阿爾法德的袖手旁觀,出於這層原因,帕薩莉也沒敢輕易開口。

    不過,在與阿爾法德的目光相遇時,這並沒妨礙他們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默契又無奈的眼神。

    作為六個人中唯二既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約會對象的人,他倆都對由穆麗爾主導的、席捲六人間的戀愛狂風避之不及——甚至可以說是嚴陣以待。

    畢竟一涉及這個問題,穆麗爾似乎就瞬間化身為一隻盤旋在他們頭頂上方的老鷹,不放過絲毫破綻,隨時準備俯衝襲擊,似乎不從他們身上扒出一丁點有關戀愛的信息,就絕不甘心。

    米莉安注意到了他們噤若寒蟬的眼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聲在車廂中略顯滑稽的凝重氣氛以及穆麗爾噼裡啪啦的警告中顯得相當突兀,因而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力——頓了一下,她的目便落在了米莉安臉上。

    而且,她絲毫沒錯過米莉安飛速掃向帕薩莉和阿爾法德的眼神,眼睛隨即懷疑地眯了起來,在帕薩莉和阿爾法德之間來回打量。

    “你們兩個……”她邊說著,邊像兀鷲般盯著他們,帶著威脅意味地拖長強調問:“是不是背地裡說我的壞話了?”

    帕薩莉和阿爾法德趕緊搖頭,米莉安頓時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柳克麗霞望向他倆,隨後也忍俊不禁地抬手捂住了嘴角。

    伊格內修斯則明顯鬆了口氣,感激又慶幸地看向自己兩個不幸的朋友。

    “我們絕對沒有,”就在帕薩莉想要解釋時,阿爾法德卻搶先說,聳了下肩,還看了前者一眼,似乎是想徵求她的附和,但卻沒有如願——帕薩莉只是鬱悶地瞪著他。

    因為他的回答完全沒法跟平時的機智反擊相提並論,表情和語氣也喪失了平時懶散又無所謂的鎮定,反倒顯得欲蓋彌彰——就好像他們真的結成了同盟,背地裡大倒過關於穆麗爾的苦水。

    不過,他似乎也馬上意識到了這個錯誤,做出了補救:強作鎮定地向後一靠,攤了下手並露出滿不在乎的懶洋洋表情。

    可不太成功——他的臉還是紅的,並且越來越紅。

    米莉安的笑聲漸漸平復下去了。

    帕薩莉嘆息了下,接著又吸了口氣,鬱悶地接過爛攤子——鄭重地保證,絕沒有私底下跟阿爾法德說過她的任何壞話,隨即又悄悄拉住米莉安的手,以尋常的口吻加了一句:“我們假期裡只寫過三四封信,討論的大都是製作魔法裝置、魁地奇以及尋找有求必應屋的事。”

    穆麗爾仍將信將疑,但好歹撇了下嘴,最終點了頭,表示願意相信她。

    不過,在放過他們前,她又看了眼她和阿爾法德,目光依舊裡閃著疑惑以及思索的意味。

    然而,就在帕薩莉有些擔心她真的誤會,致使她們之間出現隔閡時,穆麗爾卻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大談特談起來——重點從叮囑弟弟逐漸轉移到了如何在訂婚後進一步增進和穩固感情。

    柳克麗霞臉紅了,終於忍不住在所有人憋笑又尷尬的注視裡打斷了自己的朋友。

    “好吧,”穆麗爾妥協了,收住了這個話題,說起了探索有求必應屋的事。

    頓時,伊格內修斯和阿爾法德恢復了活力,前者立刻從哪裡掏/出一大卷羊皮紙,鋪展開來。

    只見上面畫著城堡的俯視圖。

    接著,伊格內修斯拿出魔杖對著它一陣指指點點,上面便出現了許多蠕動的剪頭和記號。

    阿爾法德則在他描述的間隙不時地補充一點信息。

    伊格內修斯眉飛色舞,自信地掃過在座所有人,一改之前頹喪的氣息,多看了柳克麗霞幾眼,後者則微微一笑。

    “地圖主要是阿爾畫的,我們本學期要探查剩下幾個樓層,重點是六七八三層,因為……”他侃侃而談,顯然談到這個話題自在了不少。

    阿爾法德也忍不住笑起來。

    米莉安和帕薩莉也相視一笑。

    穆麗爾聽得很專注,等他一說完,就興奮地迫不及待說:“有了有求必應屋,以後約會就有好去處了!當然,我們也能隨時聚一聚。”說著,她衝柳克麗霞,米莉安和帕薩莉充滿暗示性地眨了眨眼。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首先,開學後的生活似乎比去年更忙。因為接下來的十月是本學年的第一個魁地奇賽季,米莉安,阿爾法德,伊格內修斯和穆麗爾都得抓緊時間訓練——哪怕他們不想,也經常被隊員叫走。

    對此,米莉安安之若素,畢竟她和帕薩莉同一個寢室,起碼能一同吃早餐(偶爾還能吃午餐),在夜裡聊聊天,一起上一些課以及做做作業。

    其次,穆麗爾和柳克麗霞步入五年級,本學年末要進行o.w.l考試,因此學習比去年更緊張,更不用說兩個人還得見縫插針地跟自己的男朋友和未婚夫約會。

    最後,除了兼顧學業和魁地奇訓練外,伊格內修斯身為柳克麗霞未婚夫,空餘時間的重心於情於理都得偏向自己的未婚妻,因此也累得每天一沾枕頭就睡著。

    由此一來,對此抱怨最多的是阿爾法德:“伊格斯這個可悲的傢伙,每天晚上都睡得死死的,叫也叫不起來,所以,你們知道的……”

    米莉安咬住了嘴唇,想忍住笑,但顯然失敗了。

    “威夫特呢?”她一邊問,一邊充滿暗示意味地掃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湯姆,用手肘輕輕碰了帕薩莉一下,但被後者無視了。

    現在是魔藥課,她和米莉安一組,阿爾法德和另一個斯萊特林男生一組,就在她們前面。

    按照教授的要求做好魔藥後,他就不停地回過頭跟她們說話。

    畢竟,斯拉格霍恩教授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其他人就更沒資格說什麼了。

    “哦,他換寢室了。”阿爾法德收起了鬼臉,淡淡地簡短回答,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米莉安揚了下眉毛,剛要問,阿爾法德旁邊的斯萊特林男生插話了:“特拉弗斯這學期一到校就主動申請跟裡德爾一個寢室了。”

    阿爾法德沒說話,那個男生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叫他閉嘴的意思,又確認斯拉格霍恩教授沒有關注這邊,便繼續說了下去,不時看向米莉安,態度比剛才還積極:“不僅是他,羅爾,卡羅,布爾斯特羅德,曼克賓也申請跟他們換到了一起。而且他們還搬到了從最裡面往外數的第二間。”

    米莉安和帕薩莉一下就準確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點,不過米莉安問了出來:“搬寢室?這意味著什麼嗎?”

    那個男生扭頭看了一下前面,再次確認教授還徘徊在最前面的幾排,才接著壓低聲音告訴她們:“當然是因為越靠裡面,寢室越好。”

    說著,他又討好般地看了阿爾法德一眼,趕忙補充:“布萊克,你們的是在走廊盡頭,對吧?”

    阿爾法德似乎對此有些感到尷尬,避開了對方的眼神,迅速點了下頭,但也沒反駁。

    米莉安又咬了下嘴唇,悄悄伸手捏了帕薩莉一下。

    這次,帕薩莉依舊沒有理她——不過這次是因為有些走神。

    首先,她為湯姆感到高興。雖然除了威夫特,其他人完全是趨炎附勢,可不論如何,這都說明,經過努力,他終於在斯萊特林站穩了腳跟——擁有了一批起碼站在他一邊的人。

    而他呢,儘管沒有跟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敞開心扉,卻也不再孤立無援了——起碼威夫特是個很可靠、也很友善的朋友。

    況且相信隨著以後長時間的相處,他最終會發現這一點,從而對威夫特也生出信任和感情——當然,過程很可能又是十分漫長。

    但一切都會好的。

    其次,帕薩莉有些為威夫特和阿爾法德擔心——她之前就注意到了,前者跟湯姆走得近的同時,跟後者的關係變得疏遠——

    畢竟,她能感覺得出來,阿爾法德似乎不怎麼喜歡湯姆,不可能跟威夫特一同接近湯姆——或許最開始邀請湯姆去斯萊特林魁地奇隊時,他對他的印象還行,但後來漸漸似乎就沒那麼好了。

    她猜測,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之間或多或少存在一點競爭關係——畢竟同為斯萊特林,又都是斯拉格俱樂部成員,還都很受人(女生)歡迎,人們便不免總喜歡把他們放在一起比較。時間一長,哪怕最初對此不在乎,後來恐怕也難免會受到影響,視彼此為競爭對手吧?

    哪怕一向看著沒什麼競爭心的阿爾法德也是如此。

    就更不用說湯姆了。

    況且威夫特主動靠近湯姆的同時,還似乎跟其他幾個斯萊特林男生形成了新的小團體,更印證了她的擔心:這兩個朋友的關係正在漸行漸遠。

    不僅如此,威夫特似乎也跟他們幾個越走越遠——尤其是上個學期在廚房伊格內修斯和穆麗爾就湯姆起了爭執後,他和伊格內修斯在走廊上碰面時,幾乎不打招呼了,也很難看見他再和阿爾法德聊天或者走在一起了。

    想到這裡,帕薩莉又忍不住為阿爾法德和威夫特感到可惜和難過。

    因此,在接下來的占卜課上,當阿爾法德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說閒話時,她忍住了沒有責備他。

    不過,當天晚上,她悄悄跟米莉安討論了下這件事。

    沒想到米莉安卻十分大方和坦然:“我認為阿爾肯定想過這個問題了,而且也已經接受了事實。畢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很多情況下,人們的確會跟以前的朋友逐漸疏遠。”

    帕薩莉有些悶悶不樂:“可他們從很小開始就是朋友了呀,哪怕不喜歡對方的新朋友,也不意味著要跟老朋友疏遠吧?”

    “那是因為阿爾法德和威夫特都很固執。”米莉安聳了下肩說。

    帕薩莉沉默了,心輕微地痛了一下——不禁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她和米莉安會不會也變成阿爾法德和威夫特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擔憂,米莉安緊接著抿嘴笑了,挽住她的手臂,躺得離她又近了些,開玩笑般地保證:“放心,我們應該沒事,哪怕你搶走了我喜歡的人。”

    聞言,帕薩莉轉過頭望向她,只見昏暗的床幔遮蓋下,米莉安雖然臉上笑嘻嘻地,但眼睛亮晶晶,其中透著十足的認真。

    頓時,她感覺胸口湧上一股滾燙的熱流,讓她的心又熱又酸又麻,說不出話來,只能也反摟緊對方的手臂,輕聲保證:“我也是,我保證。”

    米莉安抿嘴笑了,隨即突然又仰躺,看著床幔頂端,冷不丁地問:“真的嗎?那可是陪伴你並救了你一命的‘t’……”

    回應她的是帕薩莉的一記瞪眼。

    米莉安沒看到這記白眼,可似乎預料到了,忍不住微微笑起來,隨即重新翻身側躺,用手掌支撐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她,又問了一遍:“如果是真的呢,你也不會跟我翻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