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 作品

第兩百八十七章 汴京義報

    當天晚上,陳睦回到家的時候。



    他家裡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一個自稱童貫的內臣,將一本薄薄的冊子,交到了他手中。



    然後就悄然而去。



    陳睦送走那童貫,帶著狐疑,看向那本冊子。



    然後就將之貼身收了起來,像寶貝一樣不給其他任何人。



    因為他認出了,那是官家的筆跡。



    換而言之,這是官家給他的命令!



    陳睦是個官迷,也是及其聰明的人。



    他這種人,只唯上,不唯其他一切。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官家的年紀,更不在乎官家給的他的冊子會不會脫離實際?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宮中的官家,御筆一勾,他的差遣任命,就從潭州變成了明州。



    無論兩宮還是都堂宰執都對此默認。



    這說明了什麼?



    官家已經掌權了!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一切以官家手詔為要,一切以官家指揮為準!



    做人寧可學劉昌祚,也不要學種鄂。



    劉昌祚靈州城下,被高遵裕一個命令,就停下了攻城。



    雖然損失慘重,雖然前功盡棄。



    可劉昌祚聖眷非但未損分毫,反而越發的被信任。



    如今已經是三衙管軍,甚至被當今官家以武臣出任一路經略使。



    幾乎預定了一個正任武臣的名額!



    生拜節度使,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反觀種鄂呢?



    是,他戰功赫赫,是,他威震天下。



    可他一生都在起起落落,其子種樸才剛剛被官家推恩,升任西京左藏庫使,給狄詠在通見司裡打下手。



    雖然,他陳睦是文臣。



    可文臣、武臣,不都是給趙官家當官?不都是在追求榮華富貴?



    所以啊……



    陳睦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就是忠臣!



    沒有原則的忠臣!



    ……



    蔡確很快就聽說了陳睦被改知明州的事情。



    他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正在侍妾琵琶的小院裡聽曲。



    聽完此事,他就笑了起來:“真是聖心矚目啊!”



    他出判泉州,除了將福建亂七八糟的鹽法、茶法重新整理一遍外,官家交給他最大的任務,就是建立市舶司。



    泉州市舶司一建,自然也要大興造船廠。



    而作為泉州人,蔡確很清楚,泉州的造船技術,現在已經達到什麼地步了?



    就算是現在,泉州製造的商船也已經遍及了大宋疆域,甚至還有人冒險前往真臘、天竺。



    一船船瓷器、絲綢運出去。



    一船船的白銀、香料、象牙運回來。



    海上的利潤,遠超陸地!



    因此,王子京才會死活不肯開市舶司。



    市舶司一開,泉州開港,他就沒辦法帶人在外海抓那些商船罰款了。



    所以,他蔡確出判歸鄉,主持市舶司的消息一傳開。



    在京的福建人和泉州人就都瘋了。



    這些日子來,要不是他下令閉門謝客,蔡家的門檻都要被福建人給踩爛了!



    刑恕在旁邊,輕聲道:“自然比不得相公……”



    “官家聖旨,親許出判桑梓之地!”



    “有宋以來,除了致仕宰執,允許歸鄉榮養外,也就韓魏公和相公,能有此殊榮!”



    蔡確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選擇了轉移話題:“和叔表字倒是與新知明州的陳和叔相同……”



    “不知道和叔,有沒有和陳和叔往來?”



    刑恕答道:“不瞞相公往日略有往來!”



    他刑恕什麼人?



    這朝堂上就沒有他不認識、不熟悉,不能交好的人。



    他不止能和向宗良一起逛瓦子,也能和高遵惠、高公繪一起在當代的那位李師師香閨之中,品酒論英雄之長短。



    還能和文及甫、司馬康,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