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56章 初露鋒芒(4)

    再其次是一眾大夫。



    某日,魯國國君下令,要在先君(襄公)廟裡舉行祭祀。按照禮制,祭祀必須有人跳舞,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而且,跳舞必須達到若干人數,才能彰顯此事重大。結果,竟然只有兩個人在跳舞。一眾大夫傻眼了,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傳來消息——季氏也在當日祭祀祖先,舞者成千上萬!諸位大夫一聽,頓時炸鍋!



    依規制,天子八佾(音‘義’,意為行列。八佾則為八行八列共六十四人組成的舞蹈隊。),諸侯六佾。再有,君行祭禮,一般是孟月(一年分四季,每季三個月,每個季度的第一個月稱為孟月,第二個月為仲月,第三個月為季月。),臣要拜祭祖先,要避開這個月,安排在仲月。



    季孫意如選擇跟國君同一日祭,還擅自把為國君跳舞的人拉到自家隊伍裡,自己家熱熱鬧鬧場面盛大,國君這邊卻門庭冷落,分明是以私廢公,故意羞辱公室。



    於是,謹守公室至上原則,恪守祖訓的“一眾大夫”從此跟季孫意如形同陌路,發誓假以時日定要教訓季孫氏,替公室出口惡氣。



    最後是子家羈。



    子家羈與季孫意如並沒有個人恩怨或衝突,他是陪同魯昭公出亡隊伍中的一顆奇葩(原本意義,不是今日諷刺人的意思。)。他是魯莊公的玄孫,與昭公的爺爺(成公)同輩,把魯昭公的國君身份撇開,按照現代人的稱呼,昭公應稱子家羈為叔公,對子家羈而言,昭公則是他的侄孫。



    子家羈之所以追隨魯昭公,純粹是為了君臣之義。



    綜上所述,季孫意如憑藉個人的霸道作風成為“國君派”的眾矢之的。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挑起眾怒,絕非一蹴而就。上述事件並非某年某日集中爆發,而是偶然隨機發生。一道溪流,一片池塘,一條瀑布,只待合適的時機,它們便衝破阻礙匯聚成滔滔水流,奔騰翻飛。



    回看各家族與季孫氏結怨的過程,頗值得玩味。



    季孫氏pk臧昭伯,可稱為一隻神龜引發的無厘頭案。



    兩個堂兄弟,堂兄不歸,堂弟不辭路途奔波好心去探望,告知他家中安好,再給家中等待的人報知堂兄無恙,勿要擔憂,本是好事一樁。假設兩人關係不好,堂弟不問不聞,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也無人譴責。



    誰曾想,迷信神龜指示的臧會,自發要去做好人,又想起神龜暗示不能說實話,於是吞吞吐吐,差點挑起堂兄家的內部矛盾。這不是吃得太飽過得太閒,平地找麻煩無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