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六十六章
“為何？”卓文君下意識道,問完才反應過來不該問這個問題，祂是神，本就不屬於人間,不屬於大漢,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受約束。
她不過是得了神的恩賜，又憑什麼過問祂的去留。
顧青檸點了點頭,想了一下措辭,“你可以多考慮幾天，與我一起走雖能獲得長生，但失去得也很多,比如說自由、地位、財富等等。
也去走了就再也回不來……”
見卓文君神色恍惚，一臉糾結,顧青檸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好考慮，雖說要走,但也不急在這一時。”
希望的種子已經在西漢播下，為什麼不能去另一個世界播種呢？
卓文君——對抗父權、爭取人權的才女,又經歷過夫權的不可靠，最終依靠自己屹立不倒，成就一番事業，她很適合去別的世界發光發熱，不是嗎？
從卓文君的府邸離開後,顧青檸轉身回了客棧。
算算時間,這兩天衛青和霍去病也該從南越回來了,到時候在客棧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就當做臨別的禮物。
顧青檸打算得很好，但千算萬算沒算到人回是回來了，卻是躺著回來的。
霍去病是被抬進白玉京的。
顧青檸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人事不省，昏迷多日，面色蒼白如紙，唇色沒有一絲血色，形容枯槁哪裡還有往日的意氣風發。
劉徹對霍去病很看重，一聽說霍去病在西南病倒，多日不見好轉，立即將宮中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令並幾名太醫一同派去西南為霍去病診治。
可惜太醫令也束手無措。
眼見霍去病情況愈發不好，衛青顧不上霍去病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長途跋涉之類的問題，當機立斷將人帶回白玉京。
去白玉京尚且還有一線生機，繼續待在西南便只有死路一條，即便……能回長安也是好的。
去病祖籍雖在河東郡平陽縣，卻生於長安，長於長安，即便要葉落歸根也該歸在長安。
顧青檸立在霍去病床邊，神情凝重，壞了，今年是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歷史上的霍去病就是在這一年深受重傷，差點就救不活了。
後面救活之後留下了難以痊癒的舊傷，再也上不了戰場。
他的赫赫戰功，不敗神話停留在了二十三歲，此後他只能寄情於詩詞，拿劍的手拿起了筆。
顧青檸皺了皺眉頭，這些年，王太后因為經常食用客棧的食物，又有女醫悉心照料，加上她提供的家庭常備藥，王太后並沒有和歷史上一樣病逝於公元前126年；
卓文君也因她贈藥挺了過來，沒有像後世猜測的那樣病逝於公元前121年。
就連公孫弘都好生生地度過了他的八十大壽，多活了三年，去年冬才壽終正寢。
歷史並非不能改，那為何霍去病還是在元狩六年遇上了他的劫難，且瞅著也是很難治好的樣子？
“統統，霍去病得的到底什麼病？後世不是猜測是瘧疾或者痢疾嗎？無論是哪種抗生素都有作用吧？”
她給的藥裡有廣譜抗生素的，雖然不一定都能對症下藥，但古代的病菌還沒遇到它們的天敵抗生素，通常情況下只需要一顆廣譜抗生素膠囊就能將這些病菌殺乾淨。
病菌沒了，剩下的就是調養身體，身體素質好的甚至不需要調養就能活蹦亂跳。所以她這些藥一直被劉徹他們當做仙丹妙藥。
現在抗生素居然不管用了，霍去病到底得的什麼病？
系統掃描了一下，無奈道：“檸檸，我只是個位面經營系統，不是神醫系統，掃不出霍去病到底得了什麼病。”
頓了頓，它又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他多個器官衰竭，想救他至少得達到你們那個世界的醫療水平才行。”
顧青檸愣住了，再看向躺在床上的霍去病時，心好像被什麼扯了一下，“統統，歷史上的霍去病不是活下來了嗎？沒道理現在的情況比歷史上還差吧？”
系統：“……”該怎麼告訴宿主，歷史上的霍去病就是死於今年，沒有活下來。
“現在的情況確實比歷史上還差，霍去病擅長打閃電戰，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戰後也不好好調養身體，小病小痛就吃你給的藥，他的身體已經對那些藥產生了一些抗藥性。
但這並不致命，致命的是他身體比原先衰竭得更厲害，除非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和專業醫護，不然就像太醫令說的回天乏術。”
顧青檸：“……”謝謝，但並沒有被安慰到。
而且心裡更難受了，這不就是在說因為她，霍去病比歷史上病得還重嗎？
顧青檸和系統的加密通話自然沒有被別人聽到，只是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神女身上，盼著祂出手，可祂只是打量了床榻上的霍去病一眼便沉默不語。
眾人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劉徹嘴唇張了又張，終於問出聲，“神女，去病他可還有救？”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問這話時聲音都
在顫。
顧青檸抬眸和劉徹對視了一眼，微微搖頭。
以漢朝的醫療水平，根本不可能。
“他肺腑心脈衰竭，藥石無靈。”
自霍去病病倒後，衛青就很自責，聞言徹底繃不住了，八尺男兒紅了眼眶。
“都怪我，我不該讓他去擅闖那片密林，否則他也不會中了西南的瘴癘之氣，毒如肺腑。”
他跌跌撞撞走到床榻邊，伸手像往常一樣摸著霍去病的頭。
“去病，你快起過，想喝白玉京的酒嗎？你起來，舅舅陪你喝……”
劉徹的手也在顫抖，眸中有淚光閃過，“去病他才二十三歲，他還那麼年輕，神女，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還有一個辦法。”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望向神女。
顧青檸：“你們都出去，我需要施法救他。”
對上眾人希冀的目光，顧青檸又補充道：“不過成與不成全看他想不想活。”
聞言，衛青和劉徹才鬆了一口氣，能活著怎麼會不想活呢。
——去病說過他要攻破西域，讓西域諸國臣服大漢，他的夢想還沒有完成，怎麼可能會不想活。
這是劉徹的想法。
——去病不會捨得丟下阿姐，丟下子孟，丟下他們這麼多親人。還有他答應給去病的生辰禮還沒送出去呢，他們還說以後要護著太子和皇后……
這是衛青的想法。
等眾人出去後，顧青檸立即呼喚系統，“統統，快綁定他當店員。”
系統：“？？？這就是你說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