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顏良 作品

第一百八十章 軍令至,戰將啟下(第2頁)

  其人秘召荀彧、孔融,自陳群府偏門而入,秘議一番後,當日便坐馬車向西而行。

  荀彧於陳群府中,以尚書檯之印璽鈐蓋幾份公文後,便也委託心腹自許都北門而出。

  荀彧一手捋須,一手把玩香囊,苦笑著看向面容清俊、一身素白深衣的陳群。

  “長文,你為自保而不得不委身事於曹孟德,而今曙光乍現,令尊若泉下有知,當足可欣慰不已。”

  討論群五六37四三陸七伍

  陳群作揖嘆道:“丈人,衛將軍入關中之前,丈人與小婿始終未曾料到,其人竟存復興故都之念。

  至衛將軍以妙計殲滅諸賊,方使丈人下定決心,藉此良機誅除漢賊。

  然則…而今漢室傾頹,若將來衛將軍生出代漢之心,我等又當如何?”

  陳群於去年其人先父陳紀病重時,娶了荀彧女兒沖喜,所以荀彧與陳群不但為老鄉,而且是翁婿。

  荀彧苦笑道:“對此,我亦無可奈何。惟有倚仗楊公之望、文舉兄(孔融)之名,壓制衛將軍一二。

  何況,而今孫伯符割據之勢已成,劉景升、劉季玉亦各懷異心,涼州諸侯又尊天子而為漢臣,衛將軍雄才大略,必不會僭越。”

  荀彧這番說辭極為蒼白無力。

  但漢室無兵,荀彧又有什麼辦法?否則他又怎會竭心盡力為曹操獻計獻策?

  為自保而落得反覆無常惡名的陳群,對荀彧的無奈感同身受。

  於是其人再次長嘆:“丈人,而今我等亦只能盡力攔阻衛將軍僭越之舉,為漢室盡最後之心力而已。”

  扣扣五六37四三陸七伍

  荀彧搖搖頭:“長文不必如此悲觀,我觀衛將軍其人,殊異於欲僭越稱王之曹孟德。

  若換成曹孟德身處衛將軍之境地,其人入關中後,必將棄關中而不顧。即便其人設計誅賊,亦斷不會以戰馬資敵,使自己落於被動。

  其人便是殺馬製為肉脯充做軍糧,亦決不會做出以馬易牛之蠢事。

  然則…如此“愚蠢”之衛將軍,不正是此亂世所需之英雄乎?

  正因此故,我方才下定決心,欲借衛將軍之力誅除漢賊也!”

  陳群蹙眉道:“丈人,今袁本初兵精糧足,而曹孟德兵疲糧匱,兼且衛將軍為丈人所迫而提前決戰,焉有勝算?”

  曹操將敗,便湧現出許多妖魔鬼怪。

  由此可知漢室傾頹,已無可救藥。

  其實,當漢室宗親們野心滋生、並如野草般迅速蔓延之時,便已標誌著大漢藥丸。

  所以,咱們聊聊漢室宗親之一的劉勳。

  扣扣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從現存史料來看,劉勳當為東漢琅琊國宗室,而琅琊國王劉容,與曹操素來交好。

  (劉)勳字子臺,琅邪人。--《魏略》

  初平元年,(劉容)遣弟(劉)邈至長安奉章貢獻……邈至長安,盛稱東郡太守曹操忠誠於(獻)帝,(曹)操以此德於(劉)邈。--《後漢書光武十王傳》

  東漢初年,劉秀封幼子劉京為琅琊王,這一支脈遂於此地開枝散葉。按劉勳籍貫琅琊,當為劉京後裔。

  琅邪孝王(劉)京,建武十五年封琅邪公,十七年進爵為王。--《後漢書光武十王傳》

  兩漢魏晉時期,士人一旦遠離故土,往往在數代之後便“著籍當地”。舉例而言,《光武帝紀》稱劉秀籍貫南陽,但劉秀的直系先祖為長沙王劉發,劉發的直系先祖又為豐沛出身的劉邦。不難看出,即使是宗室,也時常根據僑居之地改易籍貫。劉勳著籍琅琊,應從此例。

  世祖光武皇帝諱秀,字文叔,南陽蔡陽人,高祖九世之孫也,出自景帝生長沙定王(劉)發。--《後漢書光武帝紀》

  高祖,沛豐邑中陽里人也。--《漢書高帝紀》

  另外根據《劉曄傳》,可以確定劉勳的宗室身份。因為《曄傳》稱傳主“睹漢室漸微,己為支屬,不欲擁兵”,因此“委其部曲與廬江太守劉勳”。

  劉曄在漢末亂世擔心受到宗室身份的拖累,便將自己的部曲轉交給同在揚州割據的劉勳;劉勳無所忌諱,遂欣然納之。按劉曄為“漢光武子阜陵王(劉)延後(裔)”的出身來看,與劉曄合作並擁兵的劉勳,必為宗室無疑。

  扣扣五六37四三陸七伍

  劉曄字子揚,淮南成德人,漢光武子阜陵王延後也。--《魏書劉曄傳》

  漢末大亂之初,曹操之父曹嵩為了躲避兵亂而舉家前往琅琊。按劉容死於初平四年(193)而曹嵩遇害於同年的記載而論,曹嵩的依附對象必是琅琊國宗室無疑。

  初,曹操父(曹)嵩避難琅邪,時謙別將守陰平,士卒利嵩財寶,遂襲殺之。初平四年,曹操擊(陶)謙。--《後漢書陶謙傳》

  是歲(初平四年),琅邪王(劉)容薨。--《後漢書獻帝紀》

  因劉容的關係,劉勳與曹氏、同為琅琊人的孝子丕生母卞氏關係密切。

  劉勳在曹魏“貴寵驕豪”、“貴震朝廷”,還參與了建安十八年(213)針對曹操的勸進運動,且在群臣班次中力壓夏侯惇,可見他於魏當有大功。

  於是中軍師陵樹亭侯荀攸、前軍師東武亭侯鍾繇、左軍師涼茂、右軍師毛玠、平虜將軍華鄉侯劉勳……伏波將軍高安侯夏侯惇……等勸進。--《勸進魏公表》

  然而如此重要的人物,在《三國志》中竟全無列傳,記載寥寥,且多數圍繞其早年割據廬江的事蹟(附逆於袁術,大敗於孫策),以及之後驕縱不法之事蹟(見《司馬芝傳》)。如此筆法,存在明顯的立場傾向,即刻意抹煞其存在、貶低其地位。

  劉勳的表字與籍貫僅見於魚豢所撰《魏略》,這是一部私史性質較濃的史書。照此推斷,不僅陳壽未替劉勳立傳,連王沈(曹魏時期的《魏書》作者)都很有可能刻意忽略其存在。其核心原因便是劉勳因“不軌”伏誅,事涉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