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共睡

保護?

白蘭德被這兩個字撥得心絃一顫, 然而還沒來得及平復,就又聽見阿綏後面那句話。他有些怔愣地看向對方,淺藍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比月光還要柔和幾分, 不免帶了幾分疑惑:“為什麼?”

阿綏卻沒回答, 而是認真趴在白蘭德的後背處摸了摸他的翅翼根部,想知道是怎麼長出來的:“我也能有翅膀嗎?”

白蘭德輕輕搖頭:“你是雄蟲, 雄蟲沒有翅翼的。”

阿綏不理解雌蟲和雄蟲的身體構造,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和白蘭德好像沒什麼區別,乾脆脫下自己身上的睡衣,讓對方看一看自己的後背:“但是我的背和你的背一樣啊, 會不會你的翅膀長得比較早, 我的翅膀長得比較晚?”

白蘭德沒想到阿綏會直接脫衣服,尷尬偏頭移開視線, 低聲催促道:“快把衣服穿上。”

他語罷身後翅翼輕扇,嗖一聲收了回去, 阿綏見狀連忙出聲阻攔:“哎, 我還沒看夠呢, 你別那麼快收翅膀呀。”

然而為時已晚, 白蘭德已經收了回去, 他轉身面向阿綏, 對雄蟲的耍賴有些無奈:“說好了只看一眼的。”

“不算不算,剛才我沒仔細看,你再給我看一眼吧。”

阿綏語罷鑽進被子裡去撓白蘭德的癢癢, 想讓他把後背再轉過來, 後者忍笑躲避, 卻怎麼也比不上阿綏的靈活, 最後被撓得渾身發軟, 連眼淚都出來了。

“阿綏——”

白蘭德按住雄蟲亂動的雙手,嗓子忽然啞了下來。他氣喘吁吁躺在阿綏身下,金色的長髮凌亂散在肩頭,就像一捧正在悄然融化的雪,皮膚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阿綏見狀無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在黑暗中注視著白蘭德的面容,心跳控制不住漏了一拍,灼熱的身軀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就像被黏住的蜜糖一樣,分也分不開。

白蘭德的臉頰出現了一抹紅暈,很淺,很淡。他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的姿勢太過親密,微微避開阿綏的觸碰:“天氣冷,快把衣服穿上。”

阿綏莫名覺得白蘭德紅著臉的樣子比那對翅翼還要漂亮,忍不住伸手在對方眼尾的紅暈處輕摸了一下,這才悄然滑下身軀。他在被子裡窸窸窣窣穿上衣服,想了想,又靠到白蘭德身旁,幾乎和他枕在了同一個枕頭上:“那你……”

阿綏頓了頓才道:“那你明天再給我看一眼行不行?”

阿綏捱得太近,白蘭德險些觸碰到他的鼻尖,這種似有似無的親密讓人心癢癢。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阿綏的臉,觸感和想象中一樣柔軟,片刻後才收回手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阿綏卻沒躺回去,而是和白蘭德擠在了一個枕頭上,他喜歡白蘭德身上淺淡的香氣,埋頭在對方頸間像小狗一樣聞了聞,這才蓋好被子道:“晚安。”

白蘭德指尖動了動,似乎想推開阿綏,但不知為什麼又沒有動,只好隨對方去:“晚安。”

這個夜晚註定不平靜。

白蘭德晚上睡覺的時候,鼻翼間充斥著雄蟲身上濃郁的信息素味道,渾身燥熱難耐。那種感覺就像毒癮一樣,一面緩解著他躁動的精神力,一面卻又加深他的上癮程度,使得本就搖搖欲墜的理智更加瀕臨坍塌。

阿綏倒是睡得香,一覺直到大天亮。他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白蘭德還沒醒,若有所思地盯著對方看了片刻,這才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出去練兵。

昨天吃剩的雪麋獸肉還剩了很多,胖廚子把肉切成細條,放在雪地裡凍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變成冰塊了,如果氣溫足夠低,保存三個月也不是問題。

阿綏小時候練功的時候就喜歡偷懶,以己度人,他覺得奎克這些雌蟲說不定也會偷懶,然而當他早上過來盯梢的時候,卻發現營地裡整整齊齊站著一排身影,都在認真練招式,就連海姆他們都咬著牙在旁邊扎馬步。

真稀奇,這些蟲怎麼都這麼勤快?

阿綏搖搖頭表示不解。他走到海姆面前,用劍柄搭住他的肩膀下壓,又敲了敲他的後背:“背挺直,手伸好,屁股不要落地。”

海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沒趴下去,他咬緊牙關,就連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阿綏,你千萬別忘了,只要我們能堅持五天,你就教我們學功夫!”

阿綏雙手抱劍,繞著他們走了一圈:“等你們能堅持五天再說吧。”

海姆這些雄蟲養尊處優太久,底子都是虛的,想堅持五天難度不小。阿綏語罷直接走向另外一邊去檢查奎克他們的進度了,結果發現有一隻灰髮金瞳的雌蟲招式練得最為迅猛,已經初見成效了。

阿綏見狀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你叫什麼名字?”

那隻雌蟲看起來相當沉默寡言,聞言動作一頓,站直身形吐出了三個字:“朱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