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伴侶

幹嘛要對他那麼好?

    幹嘛要為他放棄去西部?

    幹嘛一見面就對他又親又抱?

    法厄斯想了很多很多, 最後只能得出這個結論,但許岑風明明從來都沒說過喜歡他, 一次也沒有。他們雖然已經深度標記過了, 但在蟲族,性和喜歡是分開的,二者並沒有什麼必要的聯繫。

    法厄斯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槍, 他用冰涼的槍尾抵住許岑風的下巴,微微用力就迫使對方抬頭看向了自己,聲音低沉, 帶著那麼幾分命令的意味:“說, 你喜歡我。”

    法厄斯想聽。

    但這隻該死的雄蟲一直就是不說。

    他剛才站在門外面,還以為對方終於要說了,結果半天也沒說出來,心裡氣個半死。

    如果許岑風說了,他說不定早就和對方結為伴侶了, 但他們誰也不肯低頭, 好像誰先低頭就輸了一樣。

    許岑風聞言眼眸微垂,瞥了眼抵住自己下巴的槍, 聲音不見半點驚慌, 甚至還笑了笑:“你這是在威脅我?”

    法厄斯無意識用指尖摩挲著槍管, 頻率飛快,再過幾年這把槍說不定會被他盤成文物:“你想這麼認為也可以。”

    許岑風:“不說會怎麼樣?”

    法厄斯心想自己的動作還不夠明顯嗎,不虞皺眉:“你到底說不說?”

    “好吧,”許岑風嘆了口氣, 有些無奈,“我喜歡你。”

    他像是受了脅迫,後面四個字說得一板一眼, 如同小學生在唸作文,法厄斯聞言卻愣了一瞬,莫名沉默了許久。

    說不清為什麼,他忽然感覺心裡有些酸酸脹脹的,就好像……

    就好像他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多年一樣……

    法厄斯動了動耳朵:“你再說一遍?”

    許岑頓了頓,只好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說得很慢,不知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法厄斯聽:“我喜歡你……”

    法厄斯聽見這句話,剛才還糟糕的心情詭異般平復了幾分,他微微勾唇,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像是捏住了許岑風的把柄:“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許岑風提醒道:“是你用槍威脅我說的。”

    法厄斯掀了掀眼皮:“許岑風,扳機在你那邊,我什麼時候威脅過你?”

    這把槍沒卸子彈,法厄斯剛才是用槍尾那頭對準許岑風的,槍管則對準了自己。只要對方稍微機靈點,三秒就能卸了他的槍。

    許岑風沒吭聲,可能在後悔。

    法厄斯卻來勁了,饒有興趣問道:“許岑風,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法厄斯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沒什麼討人喜歡的地方,無論是部下還是雄蟲,都對他退避三舍,又懼又怕。對於這一點,他相當有自知之明。

    許岑風聞言認真想了一下,開始思考法厄斯身上到底有哪些自己喜歡的點,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對方霸道而又殘忍,冰冷而又無情,和許岑風對於未來一半的設想堪稱天差地別。

    按理說,許岑風應該喜歡一個溫柔、善良、懂事的人。但那也只是“按理”,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不講道理的。

    許岑風講了一輩子的理,在法厄斯身上卻沒理可講。

    法厄斯見許岑風半天都想不出來一個答案,乾脆懶得繼續追問了,反正這一點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法厄斯反手把槍塞回腰間,偏頭看了眼窗外的落雪,覺得真是個好日子,忽然毫無預兆開口道:“許岑風,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們就舉行伴侶儀式。”

    那是整個北部一年中最暖和的季節。

    他前面鋪墊那麼多,好像只是為了引出這句話。他要等許岑風親口說了喜歡,才能理所當然提出結為伴侶的事。

    許岑風罕見愣了一瞬,沒想到法厄斯會提出這個要求:“結為伴侶?”

    法厄斯挑眉:“對,結為伴侶。”

    這樣那些該死的、不長眼的雌蟲就不會一個勁往許岑風身邊湊了,而他也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護住對方——

    兼獨佔。

    許岑風好像沒辦法反駁這句話。

    法厄斯也不會給他機會反駁。

    晚上的時候,許岑風總覺得法厄斯好像特別興奮,甚至主動提出在上面,要知道自從上次試過一次後,對方就再也沒用過這個姿勢,嫌累。

    雄蟲的信息素在房間內悄然瀰漫,到了一定濃度後,甚至有些粘稠。

    法厄斯就在這種環境下艱難保持著清醒,他一面低頭啄吻著許岑風的唇,一面說著些零零碎碎的胡話,精壯的雙臂上紋著某種兇狠的野獸圖騰,在夜色中顯得異常逼真,彷彿隨時會撲出來擇人而噬。

    法厄斯古銅色的胸膛上全是汗珠,他垂眸看向許岑風,一縷紅髮悄然滑落,在許岑風耳畔氣喘吁吁警告道:“許岑風,當了我的伴侶之後,你就永遠不能再碰其他雌蟲了。”

    這是霍斯堡的規矩,首領可以獨佔一隻雄蟲作為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