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蠱惑

許岑風是不是有病?!

    法厄斯呆滯片刻, 腦海裡冷不丁蹦出了這句話,他活得好好的,什麼時候要死了?這隻雄蟲到底是裝瘋佔自己便宜還是真瘋?

    許岑風力氣出奇的大, 法厄斯費了些勁才終於從他懷裡艱難掙脫, 隨即踉蹌著後退遠離了床邊,胸膛起伏不定,被雄蟲身上濃烈的信息素味道刺激得呼吸困難。

    一旁的醫生都已經看傻眼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隻生病的雄蟲居然敢強抱他們的首領, 看來腦子真的是燒糊塗了,否則怎麼敢在老虎嘴邊拔鬍鬚。

    法厄斯喘勻了氣, 這才發現屋子裡還有另外一隻蟲。他目光一掃, 冷冷看向那名驚呆的醫生:“你在看什麼?”

    醫生嚇得立刻轉身背對著他們, 慌張擺手:“首領,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

    法厄斯聲音陰沉:“滾出去!”

    法厄斯向來心高氣傲,不屑與雄蟲這種生物接觸, 結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許岑風抱進懷裡, 面子上肯定掛不住。

    醫生顯然也明白這點, 立刻連滾帶爬跑出了房間, 順手還把門關上了。外面值守的士兵見他被攆出來,幸災樂禍道:“哎,你是不是惹我們首領生氣了?”

    醫生捂著受驚的心臟, 心想哪兒是惹首領生氣了, 分明是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以後首領在裡面的時候少往上湊。”

    他不說則已, 一說反而引起了那兩名士兵的八卦之心,連忙壓低聲音問道:“哎哎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說給我們聽聽。”

    醫生用力搖頭:“不行不行,首領會殺了我的。”

    士兵更急了:“你說吧,我們保證不外傳。”

    醫生面色古怪,最後還是沒憋住內心的分享欲,左右看了一圈,壓低聲音緊張道:“我們首領被那隻雄蟲強抱了。”

    那兩名士兵聞言陡然一驚:“我們首領被那隻雄蟲強.暴了?!”

    醫生做了一個雙手抱住自己的動作,認真點頭:“強抱。”

    士兵:“……”哦。

    原來是強抱。

    一門之隔,燈光稠麗,空氣中卻靜得針尖落地可聞。

    法厄斯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皺眉盯著躺在床上的許岑風,不知在想些什麼,幽綠的眼眸像極了在黑夜中獵食的雪狼,閃著冰冷滲人的光。

    他可能在想這隻雄蟲膽子實在太大了。

    他可能在想自己該怎麼收拾對方。

    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什麼頭緒,最後好不容易叼了一根菸到嘴裡,想平復平復心情,冷不丁聽見床上的許岑風在咳嗽,又將打火機煩躁扔到了一邊。

    “噹啷!”

    打火機不慎從沙發上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許岑風聽見動靜,似有轉醒的趨勢,迷迷糊糊吐出了一個字:“水……”

    他渴得厲害,連聲音都是破碎不成調的:“水……”

    法厄斯見狀嗤笑了一聲,心想許岑風渴了關他什麼事?但靜默幾秒後,黑色的軍靴微動,終是不甘不願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從床頭櫃邊倒了一杯水。

    “起來喝。”

    法厄斯把許岑風從床上撈起來,擰眉將杯子遞到了他嘴邊,嘴裡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菸蒂已經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他大抵覺得可恨,自己這輩子都沒照顧過哪隻雄蟲,憑什麼在許岑風身上破了戒。

    許岑風的燒已經退了一些,他藉著法厄斯的手喝了大半杯水,腦子終於清醒了一點,緩緩睜開眼睛,墨色的眼瞳帶著幾分迷茫:“法厄斯……?”

    法厄斯冷冷糾正他的稱呼:“首領。”

    許岑風卻沒有在意,他躺在枕頭上,安靜注視著雌蟲嘴裡的那根菸,思緒有些飄遠。

    許岑風上輩子也生過病,法厄斯每每想上前照顧,都被他冷漠拒絕了。畢竟他們一個脾氣陰冷暴躁,一個心懷芥蒂,每次見面都鬧得像仇人一樣,心平氣和的時候少得可憐。

    但法厄斯從來不會真正不管,他只會在走廊外面煩躁抽菸,徘徊一夜,直到天亮才終於離開。許岑風每次打開房門,都能在角落看見一地燃盡的菸頭。

    “首領,別抽了。”

    許岑風忽然輕聲開口,伸手從法厄斯嘴裡取下了那根菸,那隻手就像玉雕成的,修長不失骨感,在燈光下白得晃眼,與雌蟲古銅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法厄斯斜睨了他一眼,冷冷挑眉:“憑什麼?”

    許岑風從床上坐起身,雖然因為生病有些虛弱,但語氣裡的關切認真卻不減半分:“您的傷還沒好。”

    法厄斯扭過頭,仍是那句話:“和你沒關係。”

    許岑風不和他爭辯,目光落在法厄斯肩頭,從身後悄然靠近對方:“我想看看您的傷。”

    他雖是詢問的語氣,說話間指尖卻已經落在了法厄斯肩頭,反倒引得後者身形一僵,惱羞成怒斥道:“把你的手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