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興奮

  金雷又落下十數道,冥帝面色如金,黑髮飛舞,不顧金雷劈在身上的疼痛,手中精純的靈力瘋狂的輸出,融合鳶歸的肉身和神魂,連嘴角溢出淺金色的血都渾然不覺。

  而那龐大的龍身早就昏死過去,渾身皮開肉綻,血跡斑斑,悽慘的都看不出原來模樣。

  還是冥帝抽出一隻手,將山文的龍身縮小交給麒麟照看。

  麒麟將虛弱的山文小心翼翼的護住,這還是他頭次與孃親這般親近,心中是說不出的沉重。幼時總想與孃親親近,可他自出生就被孃親送到主人身邊,孃親又是耐不住的性子,便少有碰面。

  等他長大後,與孃親見的更少了,便斷了與孃親親近的念頭。

  可當他看到掌中遍體鱗傷的孃親,心中難過不已,眼眶發紅,他寧願不與孃親親近,也不願她這般遍體鱗傷。

  麒麟將自己的靈力輸入孃親體內為她療傷,可她傷的太重,他的靈力還不如孃親自愈的速度。

  又是幾道金雷落下,麒麟抬眼看到棺槨旁的主君和主人,眼神頓時堅定起來。

  孃親都受傷了,他也不能躲在主人身後,哪怕只為主人擋下一道雷,也能讓主人的身體融合多一絲生機。

  麒麟將孃親的氣息藏匿起來,送到外面,以免遭受波及,便在下一道金雷落下之時,闖了進去。

  “麒麟!”這一道雷不比之前,比之前粗了一倍,麒麟接連抗了三道,生生的被劈暈了過去。

  冥帝眼疾手快的用金光將麒麟護住,送出氏川,專心致志對付下一道金雷。

  站在氏川之外的囚牛先是看到重傷昏迷的山文,幾道金雷下去,又看到看到虛弱的麒麟被送出,可想而知,氏川下的冥帝與帝姬究竟有多麼兇險。

  邢涿與囚牛意識到這一點,便往漩渦中跳,這一跳不當緊,囚牛被震落在地,而邢涿在空中滾了一圈才落在地上,周身開始瀰漫起濃郁的魔氣。

  不僅如此,幻巧也從邢涿的身上掉了出來,那渾身的魔氣,要說與魔毫無關係,誰也不信。

  “邢涿?你!”閻王驚疑不定看向邢涿。他是他手下最信任的判官,難不成他已經叛離地府,投靠了魔淵?

  不然這滿身的魔氣何來?

  “不是我,不是……”邢涿此時百口莫辯,更別提他身上那個聲音,彷彿怕事不夠大一樣,從他身上跳出來,浮在空中凝出一張人臉。

  “哈哈哈哈,老子終於重見天日了!”那聲音猖狂不已。

  閻王和囚牛一看那浮在空中的那張熟悉的臉,臉色大變,驚叫:“天煞印!”

  天煞印是少有法寶裡有器靈的,只不過在千年前,天煞印的器靈於仙魔大戰那場戰役中泯滅。

  而且,前些時日傳來消息,不是說天煞印的器身已被霧珩仙君給毀了嗎?怎會死而復生還出現在地府!

  邢涿的身體像是破了口的袋子,魔氣瘋狂的往外湧,邢涿伸手去捂身上不斷裂開的口子,彷彿那些魔氣能被他堵住一般,不再洩露一樣,那他依然還是那個法正嚴明的地府判官,而不是人人喊打的魔。

  天煞印的器靈在空中猖狂的漂浮了一圈,看到受傷的閻王和囚牛,正想諷刺幾句,卻被一道紫光打中,囂張的笑聲戛然而止。

  器靈驚疑不定的看過去,囂張的聲音都變了調:“泰山府君?”他剛被放出來,對上這受了重傷的閻王和妖王,他和主人聯手,他們根本就不足為懼。若對上比千年前增了不少修為的泰山府君,他和主人拼了命,也沒把握全須全尾的從他手中逃出。

  器靈向來能屈能伸,飛快逃到邢涿身邊,道:“主人,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回魔淵!”

  “什麼主人!你胡說什麼,我是地府的判官,我……”怎會是你主人?邢涿話還未說出,又是一道金雷落下,邢涿離的最近,遭受波及,直接重傷,身上又裂開數個口子,他身上的魔氣濃郁的都要凝出實質了。

  就在此時,氏川突然響起一股靡靡之音,那音律直擊在場眾人的腦海,彷彿能勾出心底那潛藏的無窮盡的惡念。

  眾人聞聲望去,看到粉霧陣陣,一個身影緩緩浮現,來者身穿粉衣,身材嬌小,赫然一副豆蔻年華的小女孩模樣,梳著一對雙丫髻,臉上還帶著天真無害的笑容。

  囚牛臉色陰沉道:“魔君溫瑜!”

  溫瑜落下後,往空中拋出一個黑漆漆的匕首,那匕首飛快在空中一劃,空中便出現一道口子。

  溫瑜又召回匕首,一轉身,對著眾人笑了笑。看到邢涿的時候,面上一喜,歡快的向他走去。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道口子轟然裂開,緊跟著,一群魔浩浩蕩蕩的進來,還有那魔霧繚繞的座駕,被八個魔抬著,一群魔還在高喊,“恭迎帝尊迴歸。”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也太不可思議,閻王反應過來,看著溫瑜,還有邢涿,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沒想到他一直信服的屬下,竟然是魔帝,而且,這麼多年,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竟然從未發覺。

  隨即臉色又變得沉重,魔淵接口的結界有仙界的人和地府的鬼王守著,他們不是從魔淵結界口出來,而是憑空出現。

  可見,他們定是找到了破除結界的法子。

  千年過去,這些魔竟囂張至此,這般浩浩蕩蕩恍若無人之地。

  可如今,冥帝在氏川下為帝姬融合神魂,他們竟然敢這般趁虛而入,定是故意為之。

  必須,趕快阻止他們。

  不等他們動身,那些魔張著血盆大口,帶著濃厚的魔煞氣就纏了上來。

  閻王和囚牛不斷收割著那些不知死活的魔,可那些魔源源不斷的從那個口子湧出來,就算這些低級的魔根本傷不了他們分毫,可是這麼多的魔也能他們耗死在這。

  幸好,地府的鬼兵鬼將很快被閻王調動過來,一時間,屍橫遍野。

  閻王餘光看了一眼站在氏川旁的泰山府君,一動不動視若無睹,眼中失望之餘滿是冷嘲,隨手又收割了幾個魔物的頭。

  “帝尊!”溫瑜上前拉著邢涿的手臂,純稚的眼中滿是孺慕和欣喜。

  邢涿被小女孩的樣子迷惑,一時間手臂沒能及時抽出來,等她出聲才反應過來,連忙抽出自己的手臂。

  “我不是什麼帝尊,你們認錯人了!”

  “帝尊,等你想起來,就會記得溫瑜了。”小女孩視線一轉,落在邢涿身後,熟稔道:“老頭,沒想到你也醒了。”

  “瑜娃娃,我還以為你眼裡只有主人,早就把老夫給忘了呢!”

  “哪能,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老啊!”溫瑜甜甜的笑著,心中卻是暗驚,本以為天煞印這老狗,前年前早就死了,沒想到,竟然一直跟在帝尊身邊,真是太令人厭惡了。

  邢涿看到閻王被糾纏的攻勢漸頹,本能的想掙開溫瑜的手臂,上前助上一臂之力。

  囚牛能感覺到,這些魔比之千年前強了太多,只是區區幾個魔將竟然能傷到他,眼中戰意更勝,手中的妖力瘋狂的收割魔的性命。

  卻是被溫瑜抓的死緊,“帝尊,您去做什麼?”

  “我……,我……”邢涿想說,他是判官,理應站在地府這一邊,與魔不共戴天,可他渾身的魔氣卻在瘋狂的嘲笑著他的天真。

  “帝尊,咱們魔淵,早就從地府獨立出來,不受他們轄制了。”溫瑜早就知道邢涿如今的身份,帝尊還未恢復記憶,一時間被之前的經歷所影響,她能理解。

  氏川的一邊炮灰連天,另外一邊則是金雷不斷。

  溫瑜的眼神落在那落下的金雷,眼底浮現一絲懼怕便滿是興奮:“聽說,冥帝就在那之下給帝姬融合神魂?”

  不等邢涿回覆,溫瑜就想靠近金雷,準備一探究竟。

  邢涿想去阻止,卻被天煞印攔住,一頓勸說:“主人,瑜娃娃就是愛玩,那金雷,她也不敢靠近,你就別過去了。”

  邢涿半信半疑,依然想過去,卻被天煞印擋的嚴實,什麼也看不到。

  一道金雷劈下,溫瑜也被波及,胳膊上多處一道口子,溫瑜舔了舔胳膊上的鮮血,臉上越發興奮,拿出了之前那把平平無奇的匕首。

  看來此次之行,她真是來對了,這金雷看似可怖,但也不是沒有下手的機會。若是她能一舉破壞地府帝姬的神魂融合,更何況,她手中的這把匕首,說不定還能趁冥帝不備,重傷於他,那她此次怕是要立下天大的功勞。那她以後在魔淵,還不是橫著走!

  溫瑜光是想想,眼睛就興奮的通紅,提著匕首,靠近旋渦。

  突然,一股熟悉又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

  溫瑜魔君抬眼看去,興奮的臉色一怔,頓時變得十分的凝重,他們只是趁著地府自顧不暇,來迎接他們的帝尊,順便攪亂地府而已。

  沒想到,仙帝竟然會來地府,而且還來的這般快!

  不是說九重天與地府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嗎!

  難不成是傳言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