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鬼妻


  陸淵醒後,看著空蕩蕩的屋子。

  阿晏還未歸。

  那些鬼怎麼這般長舌,說了幾個時辰,還沒說完嗎?

  陸淵這一醒便再也睡不著,幸好來的時候帶了筆墨紙硯、書,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時間該怎麼熬。

  鋪紙,磨墨,陸淵提筆寫了一封信,蓋上自己的私章,待墨跡幹了之後,才疊好放入信封裡。

  隨後又鋪紙,磨墨,這次,他開始寫起清心咒,當他寫到第三篇的時候,屋外傳來細微的風聲,還有那熟悉的香氣。

  毫無疑問,是她回來了。

  果不其然,阿晏打著哈欠往屋裡飄,看著陸淵提著筆,抬眸看她,他手裡的筆懸在空中,墨汁順著筆尖落在紙上,渲染出一團墨點。

  “你的筆……”阿晏來不及提醒他。桌上鋪著的那張紙,顯然已被他寫了一半,這樣落上團墨,這幅字怕是毀了。

  “無妨。”陸淵放下筆,將桌上未寫完的那幅字揉成一團,毫不在意扔進桶裡。

  “你和他們談完了?”陸淵拿起錦帕拭手,似是不經意間問起。

  “對。”阿晏又打了一個哈欠,也不知是怎麼了,她不過一夜未睡,就哈欠打個不停,還有些睏倦。“畢竟琇雲和徐經義成婚了嘛,凡人成婚要大擺宴席,鬼雖做不到,也是要宴請朋友的。”

  她身為琇雲的朋友,問香又不在,就幫著忙活了一番。

  幸好,這段時間廖家給琇雲燒紙錢,陸家也給她燒紙錢,琇雲現在相當富裕,就連徐經義因為有義子給他燒紙,也有不少積蓄。兩鬼一合計,便去賣鬼食的鷹鬼那裡買了不少鬼食,再加上陸淵找來合墳的人擺的供品,足夠讓他們宴請眾鬼。

  眾鬼對徐經義早就嫉恨已久,便逮著這麼個機會可勁的灌徐經義酒。

  一群鬼吵吵鬧鬧到五更天,才醉飄飄的相協進棺材,至於琇雲,她和徐經義新婚,正是如膠似漆之時,她也就沒繼續打擾,便回來了。

  “很累嗎。”陸淵扶著阿晏坐在床邊。

  阿晏繼續打著哈欠,嗯了一聲,便倚著陸淵的手臂睡著了。

  陸淵特意放鬆了肩膀,讓阿晏枕著更舒服,轉眸落在阿晏的臉上,她臉上有幾根調皮的髮絲。

  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是沒忍住,伸手替她拂到耳後,指尖觸碰到冰涼柔軟的耳垂,手一頓,捏著那耳垂,小心的揉弄了幾下。

  陸淵喉結滾動,視線不由自主落在那紅潤如花瓣的嘴唇,手指不由的落在那嘴唇上,與耳垂的觸感不同,更加柔軟,也更加冰涼,卻熨燙他的手,使得他心底越發滾燙起來。

  阿晏不耐的一動,陸淵飛快收回手指,目不斜視,正襟危坐,彷彿剛才意動只是錯覺一般。

  屋外的雞鳴一聲高過一聲,不用陸淵叫醒阿晏,阿晏就打著哈欠醒了過來。才睡了一個多時辰,實在是不解困吶。

  抬頭,便看到身旁,背影挺直的陸淵:“小淵,我怎麼睡著了?”她怎麼完全沒印象。

  而且,她都能這般睏倦了嗎?

  阿晏滿臉疑惑,看到陸淵僵硬的坐在那裡,依然是一動不動,問:“小淵,你這是怎麼了?”

  陸淵站起來,緩慢的活動自己的胳膊,只聽肩膀關節彈響了幾聲,肩膀轉動幾圈,才完全放鬆下來,笑著道:“沒事。”

  “真的沒事?”阿晏疑惑的看了眼陸淵不大自然的胳膊。

  陸淵催著她洗漱,吃了早餐之後,陸淵讓小廝留在客棧,他帶著阿晏去了廣福巷,徐經義家。

  “去那兒做什麼?”她以為徐經義的喪事已告一段落,他們還有必要去徐經義家嗎?

  那裡已經沒人了。

  陸淵解釋:“為了讓徐經義和廖琇雲更好在一起。”

  徐經義的七七還未過,徐經義的家門口上還掛著白燈籠,走近一看,門攏著,裡面也不像有人的樣子。

  陸淵轉頭就敲了鄰居向嬸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