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野望 作品

第一百章 先代英靈(中)


  “烈烈桓桓,時維武安,神機電斷,氣濟師然,南折勁楚,走魏禽韓,北摧馬服,凌川成丹,應侯無良,蘇子入關,噭噭讒口,火燎於原,遂焚杜郵,與蕭俱燔,惟其沒矣,古今所嘆,寧為一秦,血洗六雄!”

  “小兄弟,喚何名?”那老將自我引介:“老夫出生秦國,嬴姓,白氏,名起,先祖是秦國公族,也可喚某公孫起。”

  “白起?”

  楊霆風聽了,遂震了一震,陡然想起數百年前,那位大破魏韓二十四萬聯軍,徹底掃平秦軍東進之路的名將;長平之戰,坑殺趙降卒四十萬的殺神;擔任秦軍主將三十多年,攻城七十餘座,受封為武安君的戰國四名將之一;最終,也因為功高震主,被賜死於杜郵的悲劇人物。

  這個男人,也可以說是殲滅戰的鼻祖,他領導指揮的戰爭,並不是靠實力硬拼硬衝。而是根據不同的形勢採取不同的謀略,以達到殲滅敵人有生力量的目的,敵人的有生力量越來越少,也就離滅亡不遠了。

  縱觀整個戰國時期,因為戰爭,死了二百萬人,其中有一百萬人死於白起之手。

  偉人曾經評價白起:論打殲滅戰,千載之下,無人出其右。

  他的一生,從未打過敗仗,不僅本人作戰勇猛,而且謀略也不遜於同時期的任何人。

  一生大小七十餘仗從未敗績,戰國四名將,武廟十哲,實至名歸。

  但是,長平之戰,坑殺四十萬降卒,雖說迫不得已,但也是伴隨其一生的汙點,後世對他的評價,“貶”的要比“褒”的多。

  其殺孽之重,禍及後代,就連他自己,在臨終前都說過:“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吾詐而盡阬之,是足夠死。”

  楊霆風每每讀到太史公所著的《白起王翦列傳》中——卒四十萬人降武安君,乃挾詐而盡阬殺之,遺其小者二百四十人歸趙,前後斬首虜四十五萬人,趙人大震.......都會臉色發青,心中發寒。

  古往今來,無論歷朝歷代,殺降都為文人墨客,名將豪傑所不齒。

  楊霆風自然也不例外。

  古有“殺降不祥”之說。

  兩軍對壘,互相搏殺,生死有命,誰也別怨誰。

  但是,當勝負已分,負方又已服軟,已經繳械投降;勝方卻磨刀霍霍,大行屠戮之事,是為不仁。

  不仁者,或是天道循環,終遭報應;或是終生活在“殺降”的陰影裡,戴上沉重的精神枷鎖,沉痛悔恨一生。

  是以,歷數古往今來“殺降”者,大致都逃不出這兩個結局。

  比如,誘殺八百羌人的‘飛將軍’李廣,活埋四千降卒的常十萬(常遇春)等等。

  前者落得個‘李廣難封’的下場,後者‘英年早逝’早早退出歷史舞臺。

  “閣下,就是那位殺降的白起?”楊霆風用嘲諷語氣道:“為何出現在此?”

  聞言,那“白起”也不惱怒:“老夫自盡後,就此化為人魂四處漂泊,卻被突然出現的‘魔物’襲擊,慘遭吞噬,此乃吾一生之中,唯一的一場敗仗......唉......事已至此,就將老夫殺神之技,人屠之能借予閣下,向魔者報戰敗之仇吧!”

  聽到這兒,楊霆風始知眼前的白起,只是一縷殘魂,他心中不知怎的,也開始感慨起來。

  無論生前,如何統帥千軍萬馬,生殺予奪。

  一旦死後,卻連自己的魂魄都保不住,還真是悲哀。

  他這樣揣想著,但並沒說出來,逝者已矣,點到為止,無需過多羞辱這位曾經的戰國名將。

  想來,這位人屠在自盡前,恐怕也意識到了自己錯誤,併為此深感後悔。

  那白起看了一眼旁邊的業焰魔,又道:“小兄弟......老夫能感應到,它的體內有數個英靈的氣息。將它擊殺,將眾人聚於你的麾下,幽夜之暗,天魔黃昏,汝皆無需懼怕!”

  他說話的時候,眼尾不自覺的瞄向旁邊的老僧,好象也是專誠說予他聽的。

  楊霆風呵呵一笑,正色道:“這個自然,在下,本就打算收拾這群邪魔,守護紫塞!只要楊某人的靈還在,我便會集結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無論他生前,做過何等惡事!”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突然憑空乍起,一掠而過,伸手揪出了持國天王手中的——降魔三世不動明王槍,於半空中,轉動身子,力扭腰身,猛抖槍脊,往地上一撐,借力消力,藉力滑翔,“蓬”地一聲,人已經站在了業焰魔身前。

  白起端詳了楊霆風好久,才以一種近乎肅然的語調道:“既然,小兄弟認可老夫,吾也將與你常相左右,並肩作戰,直至滅亡時刻的到來......”

  話音剛落,白起便悠悠晃著,像遊魂地悠著,然後他就開始變裂為紅色、黃色、紫色的散魂,愈變愈多,愈變愈快........突然,所有的魂魄鑽入了楊霆風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