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野望 作品

第六章 軍歌胡舞(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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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隨風飄蕩,就那麼飄呀,飄。

  直到了那遠在百里之外的黃沙枯草之上。

  一頂頂的白色帳篷,在沙海里撐起,浩浩蕩蕩,貫通南北,周圍的牛羊馬匹,成千累萬,旌旗招展,狼旗林立。

  篷海之中,一頂金色的大帳格外顯眼。

  金帳內,火紅色的地毯鋪滿了整個帳篷,一個白布裹頭,藍眼珠、黑鬍鬚的胡人老者,正抬起一名位居首座的男子下顎,看情形,似乎是為其察看傷勢。

  如果楊霆風身在此地,肯定會赫然發現,這男子,正是從自己手中逃脫的那名蠻將。

  男人的周邊,站著一群髪須絕少,行狀頗醜,但個個人高馬大,剽悍異常,腰胯彎刀的蠻族武士。

  他們都都恭恭敬敬地隨侍在側,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這個男人,是典型的草原男子,顴骨突出,臉型扁平,年紀已過三旬,有著黃褐色的皮膚和狼一樣的眼睛,雖然個子在蠻人裡並不算高挑,身體也不是很強壯,可那威嚴的表情和決斷的眼神、卻隱約有尋常人永遠也不可能企及的魄力——血狼可汗霍伊玄本人!

  “大汗!”旁邊一名黑衣人遞交上了一支金箭,箭上裹著一塊白布,上面寫著蒼狼遊騎與燕山飛騎交戰的詳情。

  “哦,果然不出所料,哥舒老兒早在邊境線上佈下了這支羌人部隊。可我奇怪的是,為何他們能提前料到我們進攻的日子?”剛經歷過一次危機,他的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後怕之色,只是冷定地問左右,“鬱久閭那哲和朮赤還沒回麼?”

  那些蠻族武士們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名黑衣人便單膝下跪,恭恭敬敬來了個撫胸禮,嘶啞的喉嚨說道:“稟吾主,尚未。”

  黑衣人深鼻高目,面色蒼白如紙,五官如同雕塑一般,藍色的眼珠中飄出陰邪,不似血狼蠻的草原人種,倒更像是來自西域中亞細亞人種。

  老者名叫穆薩,來自西域帕爾斯國的聖火教。

  聖火教信奉火焰與光明,在傳入西域後,得到了各國可汗的推崇。

  百年時間,在西域諸國發展出教眾數十萬,風頭一時無兩。

  然而,物極必反,盛極必衰,教中因為理念不同,逐漸發展為大大小小十多個派系,而各派系之間又互為不服,大打出手也屢見不鮮。

  內部的爭鬥,致使聖火教遭受重大打擊,而穆薩的這一支勢力,在權力的鬥爭中被打敗。

  為圖日後東山再起,穆薩率殘餘教眾遠遁西域,十年前,來到了格爾貢草原,當上了霍伊玄的幕僚。

  後來,年輕的血狼可汗霍伊玄繼承汗位;曾親口向穆薩承諾,只要穆薩幫其奪取大胤的紫塞雄關,他便相助他從紫塞西邊出兵,穿越大漠,奪回屬於他的聖火教教主之位。74尒説

  帳中,還有二十名西域胡姬正在跳著胡旋舞。

  胡姬們有著蜜色皮膚,穿著緊身舞衣,裸露著小蠻腰和肩臂。

  這還是鮮卑首領拓跋孚近日所贈,以示鮮卑與血蠻雙方互為友好。

  但見,舞姬們身形急速地在地毯上旋轉踢踏、而兩足始終不出紅毯邊緣。

  胡旋舞屬健舞,動作風格健朗。

  有詩曰:

  揚眉動目踏花氈,紅汗交流珠帽偏。

  醉卻東傾又西倒,雙靴柔弱滿燈前。

  環行急蹴皆應節,反手叉腰如卻月。

  旖旎曖昧的氣息充斥在空氣裡:但見,胡姬們眉目斜飛,眼神靈動,滿身的珠玉相互撞擊、發出如小溪流水般的叮咚聲,舞蹈也赫然化為了柘枝舞。

  柘枝舞為軟舞,舞姿優美柔婉。

  霍伊玄靜靜躺在獸榻上,狼皮裘覆在他的身上,將他埋入了厚厚的灰色暖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