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麒麟 作品

第七百四十五章:躲不過就上(第2頁)

  所以,正常情況下,弔唁的規矩,其實和正常百姓弔唁差不多。

  這種情況下,只要不穿大紅這種明顯是挑事的顏色,著其他顏色常服前去,其實也無關大礙。

  畢竟,在尋常百姓家,不可能祭拜個逝者,還要自己準備喪服,一般情況,都是到了之後,用主人家準備的。

  只不過,能夠去到岷王府弔唁的,也沒有哪個缺那一件喪服的錢,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基本上都在遠遠下轎的時候就已經換上了。

  但是,若用這個理由來責怪襄王……還是那句話,襄王身份畢竟不同,是宗室貴胄,不能用尋常臣子的規制來約束。

  從這個角度來說,其實要細論起來,鎮南王的錯處更大。

  天子腳下,公然毆打親王,哪怕他自己也是宗室,這也是大罪!

  誠然,從輩分上來說,鎮南王比襄王還要長一輩,從情理上來說,他的做法也能夠理解。

  但是須知,這都不能成為毆打一位親王的理由。

  天家和尋常小家不同,不僅要講長幼,還要講尊卑,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說僅因鎮南王輩分更高,便可責打襄王,那麼,襄王作為王叔,輩分比天子更高,難道可以責打天子不成?

  當初岷王之所以能夠請“家法”責打襄王,除了因為他是碩果僅存的太祖子嗣,輩分最高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還掛著宗人令的官職。

  除了手執大圭的天子之外,滿朝上下,有資格懲處一位藩王的,也就只有同樣為太祖所設的宗人令一職了。

  但是很顯然,鎮南王,並不滿足這個條件。

  甚至於,從嚴格意義上來將,鎮南王只是一介郡王,公然棒擊親王,細論起來,甚至可以說是以下犯上!

  這個道理,胡濙相信,天子不會不明白,不然的話,天子也不會開口就問,是不是鎮南王先動的手。

  躊躇片刻,胡老大人硬著頭皮,還是開口道。

  “陛下,此事雙方皆有不妥之處,不過終究是鎮南王先動手打人,雖然情有可原,但是事情既然鬧到如此地步,依臣之意,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化?”

  上首天子明顯有些不悅,口氣當中都帶著幾分質問。

  嘆了口氣,胡濙想了想,道。

  “陛下,照祖制,藩王一旦就藩,非奉詔不得入京,前番陛下登基,普天同慶,召諸藩王入京覲見,已有逾制之嫌,然彼時朝局動盪,瓦剌之戰剛剛結束,正是需要各地藩王屏護天家之時,故而臣不曾阻止。”

  “隨後,為一改宗室習氣,教化宗室子弟,陛下欲起宗學,命岷王爺留京任宗人令,亦是聖明之舉,然則,僅是宗學之事,原不必勞動兩位藩王,只不過因岷王爺年邁,故而諸王推襄王輔之,這才讓京中同時有了兩位藩王坐鎮。”

  “再往後,岷王爺重病,為岷府長孫向陛下請求賜婚,得了特恩,鎮南王方攜王妃入京操持婚事,但是如今,婚事已結,岷王爺也……鎮南王的確並無理由,繼續留在京中。”

  這話沒有明說,但是朱祁鈺又豈會聽不懂。

  言下之意,無非是讓鎮南王儘快離京,息事寧人罷了!

  應該說,襄王這麼一鬧,的確讓鎮南王陷入了被動當中,而且,胡濙之所以讓鎮南王離開,還有一層緣由,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是,朱祁鈺自然是懂的。

  胡濙說了這麼一大堆,其實就是在提醒朱祁鈺,鎮南王遲遲不肯離開京師這一點,是惹人懷疑的。

  襄王在岷府外,說的雖然是無稽之談,但是,卻也不是空穴來風。

  回來之後,胡濙細細的想過,要說謀害岷王,鎮南王肯定是沒有那個膽子的,畢竟是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

  以天子的性格,如果說發現鎮南王是這等德行敗壞之人,不用別人出手,天子就會先收拾了他。

  尤其是在當初那樁案子之後,鎮南王岷府世子的身份可謂穩如泰山,根本沒有必要爭這個時間。

  但是,如果說不是為了岷王之位的話,那麼,鎮南王這麼久以來,遲遲不肯離開京城,就只能說明,是另有緣由。

  再想想,這麼長時間一來,天子也對鎮南王的盤桓京師視若無睹,那真正的用意,其實就很明顯了。

  宗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