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世巔鋒 作品

第622章 餘勇可賈


  薛家後院。

  薛姨媽、王夫人、薛蟠,連同先前未曾露面的寶釵、寶琴、王熙鳳、乃至在養病的薛二太太,全都雲集於此。

  眾人討論的焦點自然是薛蟠的婚事。

  但作為發起人和主要相關方,薛姨媽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時不時的眼神放空,兩隻攏在袖子裡的手更是糾纏的彷彿麻花。

  這倒也難怪,因為今兒出了是兒子的良辰吉日,同樣也是王夫人為她安排的良辰吉日。

  相比於十拿九穩的前者,無疑還是後者更讓她忐忑。

  好在大家都以為她是關心則亂,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卻說眼見臨近中午,廳內眾人議論漸少,一個個引頸以盼,倒好像那目光能穿透四進的宅院一般。

  王熙鳳也不例外,但她真正的其實是身旁的寶釵,雖然說焦順給出的辦法更穩妥,但有白嫖的機會,誰又願意把白花花的銀子往無底洞裡填?

  當然了,如今因為有了保底後路的緣故,她現在已經不像原本那般急迫了,所以目前抱有的想法是,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就下手,若沒有合適的機會就再等一等。

  比如今天她就沒準備下手。

  這倒不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而是因為……

  王熙鳳下意識摸了摸袖袋裡的小瓷瓶,這裡面裝的正是昭兒找來的虎狼之藥,不過和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這藥通體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刺鼻腥味兒,若要在酒水裡化開,只怕得用一罈子酒才能遮蓋住。

  可聽昭兒的意思,想要發揮作用,藥和酒水的對比最好不要超過一比五。

  嘖~

  真的有人會毫無戒備的喝下這種東西嗎?

  還是說故事裡那些給女人下藥的橋段,其實全都是胡編亂造的?

  “太太、太太!”

  就在這當口,薛府的管家小跑著進來,反手指著外面道:“二爺和焦大爺已經回來了,不過二爺已經喝糊塗了,焦大爺也醉的不輕。”

  眾人聞言都些詫異,唯獨王夫人暗中鬆了一口氣,心道那冤家果然老道,順帶連薛蝌一起拉下水,他再裝醉自然也就沒人懷疑了。

  不過等真正見到焦順之後,連她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蓋因焦順那模樣,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

  就見他進門只道了句幸不辱命,也不等薛姨媽發話,便自顧自尋了張空椅子倒頭癱在了上面,扯著襟口咬緊牙關兩眼緊閉。

  眾人見狀一陣大亂,薛姨媽也顧不得羞臊了,忙喊人去端醒酒湯來,若不是礙於人多眼雜,只怕早上去親自侍奉了。

  王熙鳳比她少了些忌諱,湊上前觀察著焦順的狀況,嘴裡埋怨道:“你是去下對月貼,又不是去吃席的,卻怎麼醉成了這副鬼樣子?”

  聽到她近在咫尺的聲音,焦順先翹起了二郎腿,然後才含糊不清的道:“我有些要緊事,須向薛家嬸嬸稟報。”

  ….薛姨媽就在眼巴前,他特意這麼說顯然是希望能屏退左右。

  不等薛姨媽開口,薛二太太立刻主動站出來道:“我帶寶琴去瞧瞧他哥哥。”

  薛寶釵緊跟著道:“我和哥哥也去。”

  說著,就拉起心不甘情不願的薛蟠往外走。

  這親兒子、親女兒都回避了,王熙鳳自然也只能瞪了焦順一眼,緊隨其後出了花廳。

  唯獨只有王夫人巋然不動。

  等到沒了旁人礙眼,薛姨媽立刻上前把剛端過來醒酒湯,親手喂到焦順嘴邊兒,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的道:“夏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沒聽說下對月貼,還要把人灌醉的!”

  不想焦順卻輕輕將醒酒湯推開,依舊閉著眼睛摸向一旁的茶杯。

  王夫人見了,忙斟滿茶水賽給了他,嘴裡道:“你醉便醉了,怎麼偏要把人打發出去,難道就不怕外面起疑?”

  焦順仰頭將茶水灌下肚,覺得稍稍緩解了心頭的躁意,這才將自己和薛蝌在夏家的經歷簡單複述了一遍。

  最後總結道:“雖然不知因為什麼,但肯定是夏家在酒菜裡下了藥!”

  “下了藥?”

  薛姨媽和王夫人面面相覷,她們推己及人,想當然的以為是夏太太意圖傍上焦順這顆大樹,所以才暗中施了算計。

  “她、她怎麼能這樣?!”

  薛姨媽一張臉漲的通紅,原要放幾句狠話,但莫名又有些底氣不足。

  王夫人也是一般無二,一面暗惱那夏夫人虎口奪食,一面卻只是蹙眉道:“既出了這樣的事兒,那文龍的婚事……”

  “這……”

  薛姨媽登時陷入兩難之境,說退婚吧,這好容易才攀上一家門當戶對的,況且兒子也認準了那夏姑娘;說不退婚吧,眼見夏家家風如此,又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正舉棋不定之際,忽覺耳畔氣喘如牛,定睛一瞧,卻是焦順不知何時睜開了血紅的眼睛,正充滿侵略性的死盯著自己。

  “啊!”

  薛姨媽驚呼一聲,下意識退了半步。

  與此同時,王夫人卻急忙上前斟了杯茶水遞給焦順道:“快喝點茶水壓一壓!”

  說著,又若無其事的用身子擋住了薛姨媽的視線。

  然後就在焦順抬手去接杯子的時候,她突然捉住焦順的手腕,引導著往自己身上攀附,一面使眼色,一面驚呼道:“使不得、使不得!”

  焦順本就是在極力忍耐,此時雖不知這王夫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受到如此誘惑,還是本能的發動了攻勢。

  薛姨媽先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了,後來見姐姐‘極力掙扎’,才如夢初醒的上前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