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見血(第2頁)

  而且他作為劍使,用劍術是有負擔的,為了儘可能的使用必要的劍術和劍法,他沒有使用明斷。

  但現在可是試試。

  劍術放出,湯昭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腦海一麻,彷彿過電,緊接著世界似乎不一樣了。

  周圍瀰漫的是——罪惡?

  湯昭本以為,明斷是用眼睛看。使用明斷之後,像獬豸一樣雙目炯炯,每個人在他眼裡會變得不同,比如纏繞或黑或白的氣息,比如說背後出現罪惡的虛影,甚至和眼鏡一樣,在頭頂浮現註釋。

  然而……這些都沒有。

  明斷並非靠眼睛看,也不是聽到雜音,更不是聞到氣味,並不藉助任何感官,而是直接在心裡浮現一種感覺,非常模糊,卻又十分堅定。

  類似“直覺”?

  心神一動,他毫不猶豫的出劍,直刺遠處的灌木叢,刺啦一聲,一隻躲在枯葉叢裡的小貝殼被刺了個正著。

  有用!

  剛剛那一瞬間,他覺得有個東西就在哪個方向,沒有任何判斷依據,就是這麼覺得。

  然而憑感覺出劍,果然中了!

  湯昭挑了挑劍,繼續前行。

  這一路便順利起來,他明斷起來越發熟練,對罪惡的斷決清晰又準確,劍劍出,劍劍中,絕無失手。

  但這並沒讓他感到輕鬆,反而心情沉重。

  明斷這種直覺,不僅僅是探查手段,更是一種情緒,他用多了之後才發現了這點。

  這種情緒本質是厭惡。他心裡厭惡犯罪,所以罪犯的存在令他不舒服,就像米飯裡摻進去一粒沙子,一口咬下去,很容易察覺。他就是憑著這種不適尋到魅影的。

  但是厭惡是負面的情緒,很容易堆積,讓心裡沉甸甸的,越來越不舒服。一些小魅影還好,不過是感到膈應,但一些大的魅影存在卻令他心底產生一種煩躁,哪怕一劍戳死,這種煩躁厭憎依舊難以立時消退。

  此時他已經傾向於刑極的最後一種判斷:魅影進入這個世界不是死罪,只不過它們大部分有罪且該死。

  每個魅影帶給他的感覺不同,越是罪過大的越令他厭惡。這種厭惡與體型和力量有一定關係,強力的魅影多半比較討厭,但同樣體型的魅影有的只是厭煩,但有的令他憎恨入骨,想必是罪孽深重。

  不過越除魅影,他心中反而升起些迷惑——在明斷的視角下,魅影犯的罪輕重不同,但角撞之下,全都是一觸即死,也就是說,只有清白無辜和死罪兩種判決。

  這樣的明斷,可行嗎?

  月色下,湯昭獨自持劍行走。

  月光明亮,照在密林當中,卻有許多晦暗不明處,令前路顯得崎嶇漫長。

  嗯?

  有大魚?!

  剛剛藉助明斷找魅影,這周圍一大片都給他殺清淨了,甚至還殺了一頭正在兇獸化的野豬,已經心情平靜下來,怎麼突然出現了強烈的感覺?

  啊……這種感覺,好可惡啊!

  是什麼罪大惡極的玩意兒鬼鬼祟祟藏在這裡!

  一種厭惡、憎恨、欲殺之而後快的怒意像泉水一樣咕嘟咕嘟冒出來,又像火山一樣噴發,湯昭幾乎沒有思考,怒喝道:“劍術——吞邪!”

  不是角撞,是吞邪!

  劍光閃處,獬豸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在半空化為龐然大物,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湯昭就看到獬豸嘴裡叼著兩隻人腿,再一閃眼,人腿消失,已經被整個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