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純陽


  細長的白色魚眼珠烏黑,靈活的在空中游動,彷彿留下一條條白色的軌跡。

  魚……是鯨嗎?

  湯昭腦中不斷分析著,如果是鯨的話,劍意可能是鯨吞,和他們之前的猜測很相近。

  不過,這瘦長的白魚說是鯨也太勉強了吧?

  白魚,黑眼……還有那眼熟的細長彎曲的姿態……

  不會吧?

  湯昭腦中出現了一張黑白分明的圖——太極圖!

  太極圖,陰陽魚。

  玩的這麼大嗎?

  以太極圖的一半白魚為幻象的劍會是什麼劍?太極劍?

  不,剛剛他好像說——純陽?

  陰陽兩分,白魚是純陽,也說得過去。

  只是太大了。

  敢叫這個名字,就算是真的離火劍來了也比不上吧?那白髮人當真有如此氣魄,能駕馭這種劍?

  湯昭想到這裡,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法器。這褪去紅色轉為純白的劍正在鳴叫,顯然是極興奮——它與湯昭竟如此配合,發揮出這樣前所未有的力量。

  “對不住了,朋友。”

  湯昭雖然第一眼看見這法器就心中悸動,潛意識裡渴望得到,但真正握在手裡的時候,還是陷入了巨大的快樂之中。

  不拿到這把劍,他不知道劍與劍客是如何互相挑選的,拿到了就懂了。根本無需特意選擇,一眼鍾情便能執子之手。

  法器的力量自然而然流到他身上,他的意志水到渠成的貫入法器中。

  雙方本來該如魚得水,先互訴情腸,再心意交通,最後才能漸入佳境,成就天作之合。

  可惜,當時他還有更要緊的事。

  機不可失,他趁著白髮人沒防備,驟然激發了法器的最大力量。

  劍法——全力爆發!

  他知道這未必傷得了劍客,但能讓對方全力抵抗,釋放劍裡拘禁之物就達到目的。

  不知道,成功了嗎?

  不管成不成功,他都沒辦法再爆發一次了。剛剛那次甚至已經超過了法器的極限,也超過了他的極限,雙方都要休息一陣。

  可惜啊,還沒有怎麼並肩作戰呢。這樣簡單粗暴,不知會不會破壞感情?

  白髮人在白魚的環繞下靜靜漂浮,神色平靜,無喜無怒,似乎與世界隔離,盯著湯昭,道:“哦,是你。”

  湯昭道:“哦?閣下認得我,我們素未謀面吧?”

  白髮人淡淡道:“無需謀面,一見已知是你。我這次下山有兩個目標,一個達到了,另一個也近在眼前。”他瞥了一眼裴守靜,道,“本來我是想找你的,因為找不到你,只得退而求其次,本來以為這個替代品還不錯,但看到你我便知道,果然還是要找你。”

  湯昭道:“這麼說,你見了我,確認我果然值一千兩銀子?”

  白髮人道:“一千兩算什麼?你不以俗物計價。至少也值三條命。你留下,其他的人都可以走。”他說話時,白魚在空中留下一個個白色的幻影。

  他給出的選擇,和之前給裴守靜的如出一轍,自始至終,他都自信非常,彷彿他自己是這世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