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這種貨色?

對於漢子的“臨陣脫逃”,陰柔男子並未放下心上,他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解決掉對方的首領,至於其他小魚小蝦,溜了也成不了氣候。

如今這一對一的局面,他也樂得其成。

“聽聞閻羅殿是個家族產業,管事的都是自家兄弟,血濃於水。今日一見,怕是言過其實了,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男子譏諷笑道。

一夜並未作答,而是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髮絲,一臉疲憊道:“我的起床氣很大,你的遺言能快點說完嗎?”

“轟!”

下一秒,招呼都不打,巨大的劍鋒便直擊青年面門,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同樣被一股無形之力阻隔。

在陰柔男子詫異的目光中,光劍的前端緩緩浮現一隻漆黑巨手,猙獰恐怖,猶如鬼神。

一夜打了個哈欠,細心之人就會發現他這次從洞內出來,既沒帶佛珠,也沒帶木魚,猶如放下的慈悲之心。正如他所言,他的起床氣很大,而當他起床氣犯的時候,任你漫天諸佛同樣沒用。

完整的鬼神虛影緩緩顯現,且越變越大,很快便蓋過了那聖潔的光輝,陰影籠遮天蔽日,如魔神降世!

一夜摸了摸鼻子,抬頭望著眼前的光,有些感慨道:“你知道嗎?我那愚蠢的七弟,雖然同樣修煉過天魔氣,可是每次施展起來都畏首畏尾,怕殃及無辜甚至還特意帶了塊能開結界的牌子,呵呵,真好笑。”

“如果當不了壞人,幹嘛要出生在這家裡。”

感覺睏意去了些,一夜這才抬眸正視眼前對手,隨即咧嘴一笑:“施主,可願前往西天極樂世界。”

陰柔男子看著眼前將他完全籠罩的魔神虛影不怒反笑:“這才像話嘛,要是太無趣的話,那我豈不白跑這一趟了。”

下一刻,雙方濃郁的殺氣猛然爆發。

天地彷彿也被瞬間一分為二,恐怖的力量泯滅一切,只剩光與暗的碰撞。

“我主即真理,至高十二翼!”

“給予眾生平等,死亡捕食!”

隨著雙方施展出自身絕學,恍惚間,白晝驟然化為了黑夜,那一束光輝努力想要照亮天地,奈何即使背生十二翼,也依舊難阻這洶湧而來的無盡黑暗。

僅是片刻,黑夜又再度變回白晝,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此刻,整座峽谷皆被死氣籠罩,花草樹木都已枯萎,就連山石上都散發著濃郁黑氣,看不到半點生機。

片刻之後,三冢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青年身旁,眼神敬畏。不管看幾次,這宛如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都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自己不提前避開,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跑了嗎?”漢子有些遲疑地問道。

一夜抬起手臂,掌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張血淋淋的人臉。

本想將整顆腦袋擰下來,可惜啊,他跟父親有過約定,不能出這峽谷。

他撇了撇嘴,丟掉手中人皮,譏笑道:“氣勢洶洶的過來,結果丟了臉就跑了,真滑稽。”

一旁的漢子聞言,沉默片刻,忽然“哈哈”乾笑了兩聲。

青年仰頭望去,眼神之中帶著濃濃的疑惑。

“你笑什麼?”

漢子止住笑,猶豫片刻後答道:“我以為你講了一個笑話,要是不笑的話……好像不太好。”

……

一夜翻了個白眼,準備回去補覺。

他的【禪】或許還在夢裡!

————

天劍盟作為南嶽江湖最為鼎盛的江湖勢力,有著自己的山頭,自己的城鎮,自己的地盤。

在此地盤上,有時就連一些朝廷人馬也不可擅自闖入,這是百年劍宗的底氣,也是南嶽江湖人的傲骨。

山下城鎮,偌大的石碑屹立於道口,百年的風霜雨雪似乎都未沖走其半分豪氣。

石碑前,有一身披斗篷中年男子正默默注視,良久不曾移動,不知在想什麼。

身後的官道上,不少江湖人正攀談趕路,言語之間多是此次觀劍大會的消息,各派掌門來了幾個,又有哪些隱世家族準備露一露臉。

男子默默聽著,雙臂環胸,肩上披著的斗篷隨著微風輕輕搖擺。

“黑道既然已經打過招呼了,那麼白道這邊是不是也該拜訪一下。”

深色的斗篷下,男子腰後掛著的一柄青銅古劍若隱若現。劍柄處鏽跡斑斑,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禮,又經歷了多少血腥的殺戮。

這時,不遠處的路口突然傳來陣陣驚呼,男子回首望去,原來是一輛馬車失了控。

駕車的年輕人似乎還不太熟練,在人群擁擠的地方就顯得有些慌亂,急得滿頭大汗。

馬兒感受不到該有的節奏,自然也被這混亂的命令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走走停停,東搖西擺。

而在馬車內,另一名少年正大半個身子從窗口探出,一遍拍打著車廂,一邊大聲指揮著。

“左邊,啊!不對是右邊。啊!要撞到人了,快閃開!”

眼看這失控的馬車就要撞向路邊一名配劍的女子,一名年輕俠士赫然衝出,身法輕盈,一把勒住韁繩,側身一個旋風踢,直接踢斷了馬車固定用的橫木。

在這二傻的驚呼聲中,馬車受力開始原地打轉,最終失控滾落到了一旁的田地裡。

而那佩劍女子後知後覺,待看清救她的俠士同樣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後,不禁小臉微紅。

好一齣英雄救美,二人不知說了什麼,女劍修更是羞澀可人,隨後那位俠士撤去馬上束縛,讓女子上馬,他在前面牽繩。

一路相伴,俊男靚女,羨煞旁人。

眾人收回視線,轉而再看向田地的那兩個倒黴蛋,不由忍俊不禁。

這二人居然旁若無人的對罵了起來。

馬車內的少年大聲罵道:“你個棒槌啊!會不會駕車!嚇死我了。”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回懟道:“大哥啊,我以前都是坐後面的,怎麼知道會這麼難搞啊!”

“快把馬牽過來,把車接上啊!”

“馬好像被人給牽走了,車也翻了,要不還是用走的吧。”

“不行,我最近得了不坐車就沒法趕路的病,必須坐上車才行。”

“你誆我啊,世上哪有這種病的!你就是不想走路。”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激烈對罵著,喋喋不休的模樣就跟市井中的小混混一樣,讓人貽笑大方。

男子收回視線,不去理會。心中感嘆,原來南嶽也有這種貨色啊。

一陣微風輕拂過後,男子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折騰許久,最終,朱閣還是坐上了車,只不過不是在馬車裡,而是在車頂上。

馬車緩緩前行,周圍不時投來異樣的眼光。

馬兒沒了,想要繼續前進,那麼自然就得有人在前頭拉。

趙鈺覺得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幹得最憋屈的事了,給人當馬拉車。以後若是真有機會,他一定會更加……毫不猶豫……地弄死後面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