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油奶酪 作品
第二百八十九章 《熔爐》開庭(三)
“非常抱歉,我的委託人現在情緒有些失控。”
詹長清邊說著,邊打手語讓琴安靜。
他“說”:你要冷靜,你是小孩,大人看見小孩在鬧,就更不會相信他了。
琴極其艱難地動了動喉嚨,喘著氣,看著詹長清。
特寫裡,他的眼珠無助地轉動著,顯然是在思考詹長清的話。
而一直以來的經驗告訴琴,這話是對的。
自己本來就不是更值得相信的大人了,就算再生氣也要忍著,不然法官就不會把他的話當真,也不會讓張牧那個壞人被懲罰。
琴抬頭看著比他高了一些的詹長清。
我知道了。
他睜眼看著,比劃著,鼻頭紅了,兩行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下來,獨自站在法庭上的身影單薄極了。
他“說”:
我知道了,對不起。
委屈又害怕的淚水徹底讓臺下觀眾破了防。
憑什麼啊,這他媽的憑什麼啊?!
為什麼還要讓琴低頭認錯,為什麼還要他主動道歉,做一個乖小孩啊?!
未成年,殘疾,教育水平低,所有的劣勢都一股腦地塞到了琴的身上,“弱勢群體”四個字根本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處境。
臺下的孩子們看見了琴的眼淚,一個個用啞啞的大白嗓“啊、啊”地喊著,手上比劃著。
琴的咽喉肉眼可見地艱難蠕動了一下,轉過身來,勉強對臺下的弟弟妹妹們露出一個笑容。
乖,不要怕,沒事的。
他“說”著,表情很溫柔,被淚水浸滿了的、滿是血絲的眼睛也很溫柔。
這份溫柔正對著觀眾席,除評委席位以外,最前面至少有五六排觀眾都毫無阻隔地直面了琴殘留著淚痕的笑臉。
一個坐得很靠前的,學生打扮手裡還抱著一小條糖果色橫幅的女孩突然跟著哭了。
她忘了這是一個叫做秦絕的演員,也忘了這是綜藝節目的攝影棚,只覺得面前的人好苦好難,自己光是看著就胸口發悶,難過得要命。
這就是表演的力量。
這就是藝術的力量。
它可以粗造濫制,但也同樣可以觸動人心。
法庭上進入了訊問環節。
法官幾次詢問著細節,琴都乖乖答了,他落過淚的眼睛顯得沒那麼鋒銳了,泛著一點柔軟的晶瑩,看起來很乖,很溫馴。
有人被戳中了弱點,更心疼了,也有人越發憤怒,罵出了聲。
“真他媽的來氣。”有個男觀眾說道,“被欺負了,生氣不行,必須得裝得柔弱才能被人可憐,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