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油奶酪 作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又是……這條街。

  天還亮著,沒有絢爛的雲霞,陽光底下有那麼多人正常地生活著,是我闖進了他們的生活,是一個異類、怪物,闖進了他們的生活。

  我彷彿在被人操控著身體。

  啊,好熟悉的感覺。

  被何冶命令著的時候是這樣,殺死何冶的時候也是這樣,強暴女人的時候是這樣,殺死別人的時候也是這樣……

  噩夢是唯一讓我找到“我”的時間,可惜它們太痛了。

  頭也痛,耳朵也痛,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痛。

  這一次又是誰?

  你是那個壞掉的我嗎?還是另一份突如其來的惡意?

  我能感受到自己在走著,向前走著,一步,又一步。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群,對面……對面沒有那個女人了啊。

  是夢嗎,這些既相似又不同的東西……哈,怎麼可能啊,我的一切都已經徹底完蛋了,這一定是又一個可怕的魔鬼吧,難道我這種人還能擁有怎樣的美夢不成?

  真是可笑。

  嗯?嘴巴湊到前面了。

  要幹什麼啊,要對著面前這個麥克風說些什麼嗎。

  “我是鹿野二中高一c班的莫森,一個未成年就對著妓女發情的殺人強姦犯”——之類的嗎。

  這種丟臉的事情我已經做過了啊。

  就算是再來重複一遍,我也不會再怕了啊。

  ……

  ……手指,不由自主地動了。

  這是什麼,吉他?

  噗嗤,真不得了啊,這一次俯身我的惡魔……

  不過這種招數太小兒科了吧,當眾用我的破鑼嗓子唱歌嗎?這種程度的出醜根本不會讓我再死一次的。琇書蛧

  你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意外的、讓人不明就裡的吉他音,擺著一副像模像樣的姿態,好像我的身體成了什麼光鮮的大人物一樣。

  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了。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橋で鳴いたから。”

  我曾想過去死是因為,聽見海鷗在碼頭上鳴叫。

  “波の隨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過去も啄ばんで飛んでいけ。”

  隨著波浪的浮浮沉沉,連我的過去也一起銜著飛走吧。

  ……對啊。

  高二時期,修學旅行,和同一年級的大家去了海邊。

  被何冶踢進海水裡的時候,感覺肺裡灌滿了腥鹹的液體,如果那時能痛快地死掉就好了。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誕生日に杏の花が咲いたから。”

  我曾想過去死是因為,生日那天杏樹開花了。

  “その木漏れ日でうたた寢したら,蟲の死骸と土になれるかな。”

  在斑駁的陽光下打盹,是不是就能和蟲子的屍體一起變為塵土呢。

  生日嗎。

  已經沒什麼記憶了。

  院子裡的樹?有過嗎……好像只剩下和哪個人一起盤腿坐在地上打遊戲的場景。

  大概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老電視的屏幕上吧。

  仔細想想的話,在這種幸福的日常裡一睡不起,真是件奢侈的事啊。

  “薄荷飴、漁港の燈臺錆びた,アーチ橋、捨てた自転車。”

  薄荷口味的糖果、漁港的燈塔,生鏽的拱橋、丟棄的自行車。

  “木造の駅のストーブの前で,どこにも旅立てない心。”

  木製車站的暖爐前,無法啟程到任何地方的心靈。

  什麼啊。

  在胡亂地唱些什麼啊。

  好像多麼可憐似的,好像這樣就能得到別人同情的目光似的——

  “今日はまるで昨日みたいだ,明日を変えるなら,今日を変えなきゃ。”

  今天彷彿和昨天一樣,要想改變明天就必須改變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