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來(第2頁)


  色,胸口平坦,腹部有隱約的腹肌輪廓,頸部有明顯的喉結,唇上和下巴處有星星點點的淡青色鬍渣。

  只看上半身,沒有人看得出來她是女人。

  曾經,她也以為自己並不是女人。她從小到大就是家裡的兒子,戶口本和身份證上性別都明明白白地標註著“男”字,母親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保護好自己的隱私,在學校上廁所要進隔間,在家裡不能在爸爸面前換衣服,等等。直到初中生物課本給了她一個巨大的衝擊,她沒有男人都有的器官,但也不像女人一樣會來大姨媽。她到底是男是女?

  秦絕當時懵了,回家問她的母親,那個女人卻嚴肅認真地告訴她,兒子你當然是男孩,只是和其他男孩不太一樣。

  “因為你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生病,所以和其他男孩不一樣。”

  她永遠都這麼說,也永遠都不忘記叮囑她:“記得打針吃藥。”

  呵,打針吃藥。

  秦絕快速衝了個澡,浴室裡有個中等大小的醫療箱,她拿出來,動作熟練地開始處理身上的淤青和傷口。秦景升自從酗酒後就沒怎麼去過健身房,力道大不如前,被他按在茶几上打還沒有末世裡被喪屍爪子劃一道要疼。

  不過,對於那時候十幾歲的自己來說,這股痛感和無力感足以在身心留下深刻印象。

  她被斷斷續續打了四年,皮肉早鍛煉出來,用家鄉話來說就是“皮實,抗揍”,就是被劃出傷口來也能比其他人更快止血,處理傷口的時候秦絕摸了摸,有兩塊已經結痂了。

  肌肉記憶讓她摸向放在醫療箱最上層的針管和試劑。秦絕頓了頓,把它們拿在手心,試劑上沒有標籤,她母親說這是給她特別定製的營養素。

  從兩歲開始,她用這個藉口騙了她十七年。

  秦絕把浴巾疊了幾下,搭在浴凳再坐上去,臥室太大浴室很窄,她那時捱打後總喜歡躲在浴室裡,後背緊貼在牆面上,這樣就不用擔心秦景升突然從背後把她推出去,或者抓起來往牆上撞。

  秦絕靠著牆閉上眼睛,讓記憶跳過系統空間裡那些不知長短的虛幻歲月,開始回憶。

  她母親江秋月和秦景升結婚後的那幾年,家裡還不富裕。秦絕是意外懷上的,發現的時候也有幾個月了。秦景升心疼江秋月的身體,不同意流產,江秋月也不想放棄,於是創業剛剛起步的秦景升拼命跑業務掙錢,他去外地談生意的時候江秋月趕上早產,秦絕就這樣出生在一個野醫院裡。

  江秋月說,因為是早產兒,當時條件又差,她每天都擔心她和秦景升的孩子活不下去,幸好有個好心的大夫給她配了土方子,可以增加營養,對身體有益無害,後來科技進步,土藥方也直接配成了藥劑,秦絕就這麼從小打針吃藥長到了十九歲。

  如果不是她被破產後酗酒的秦景升打死穿越到了末世,可能江秋月的這個謊言會持續到她躺進棺材。

  秦絕十三歲時秦景升的公司投資失誤,一夜破產,原本做全職太太的江秋月幹起老本行,卻出乎預料地從飯店服務員一路升職到酒店經理。男人的自尊心只有那麼可憐巴巴的一點兒,江秋月掙錢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