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油奶酪 作品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總組拍戲初體驗(第2頁)

    “是呀,秦哥有點社恐在身上的,而且剛合組,跟大家還沒混熟,他不好意思自己講。”羅凌笑眯眯地說。

    憑藉過人耳力將這段話聽得一清二楚的秦絕:“……”

    彳亍。

    羅小柴你是會混淆視聽的。

    有這等臨場應變能力和頂級圓場話術,以後就算退圈了,隨便乾點幕後公關之類的工作也能大賺特賺,輿論節奏頭子非你莫屬。

    羅凌巧妙解釋過後,孔鈞和攝像導演等人很配合地沒再奉上那些讚美之詞,在娛樂圈裡混,識趣是一項必備的技能,何況某種程度上不動多餘的嘴皮能給自己省下好些氣力,因此不想聽誇雖是秦絕的“個人癖好”,卻同樣給別人行了方便,稱得上兩全其美。

    至於那些表面應和,心裡腹誹“拍馬屁都不讓,真難伺候”的,秦絕就算從他們臉上看出來也懶得理會,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同在劇組工作的這段時間裡面子上過得去就行,犯不著多給眼神。

    接下來的拍攝工作依舊是血壓局,誠如羅凌所言,孔鈞拍戲的節奏非常快,整體態度主打的就是一個顧表不顧裡,這般緊鑼密鼓趕工的氛圍使得秦絕想張口都無從插話,實時血壓數值在安全線上下反覆橫跳。

    又過幾條,秦絕摸索出特別對策,即直接把導演和攝像全部當成自動幹活的公式化工具人,不討論,不溝通,抱著每一條都是最後一條的心態去演戲,片場是單機遊戲現場,要拍的戲碼是需要突破的固定關卡,只要站在演區,不論孔鈞這個npC有沒有說“開拍”,秦絕都把狀態保持在百分百,自己理解,自己判斷,自己挑戰,自己闖關。

    難以想象在有如此龐大的劇組機器存在的情況下,演員還要孤軍奮戰到這種地步。

    很離譜。

    當初哪怕是在B組,執行導演孫廣山也會講一講戲,而在孔鈞這裡,該順的走位都有替身提前順過了,該背的臺詞亦有助理在旁拿著劇本做人肉小抄,要不是羅凌自己“爭氣”,縱使助理陳亮念一句,他跟著重複一句,到時候讓後期剪輯拼接成順暢的畫面,孔鈞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甚至司空見慣。

    在孔鈞看來,演員最大的價值體現在劇外——有無數粉絲願意為他們買單,讓作品回本,讓製片方賺錢,讓導演有飯吃——既然價值已經在外面發揮得滿滿當當,那在劇內,在劇組裡,還有什麼理由繼續苛求他們呢?

    人家能靠包裝,靠人設,靠臉賺錢,那是人家的本事。

    至於劇,交給自己這些人忙活就行了,演員演成什麼樣都沒關係,他們負責吸金掙錢,自己負責拍戲剪片,賽道都不一樣,哪有可比性。

    “哎呀哎呀,這麼長的臺詞都背得一字不差,太努力了,我們小凌真是從開機辛苦到現在……”

    羅凌演完一段,孔鈞像個得知自家一年級小孩剛從奧數競賽裡出來的老家長,表情滿是驚喜和讚賞,仔細看還摻著幾分心疼。

    若非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旁人興許還以為他演技精湛,當下在用行為藝術巧妙反諷。

    一群人擁到羅凌周圍,有錄像的,有拍照的,有給他擦汗補妝扇風的,儼然一副“演員竭盡全力完成表演,因過分敬業被在場工作人員齊聲盛讚”的光鮮景象。

    坐在旁邊看劇本的秦絕面無表情。

    不說挑刺指點,也不說平靜接受,但凡孔鈞表露出半點欣慰,她都不會這麼想笑。

    這般說辭,這幅做派,很明顯在孔鈞心裡“演員背臺詞”這件事從根本上就不存在,他甚至不覺得“羅凌好好背臺詞”是一件值得肯定的事(雖說這點基本素養本來也沒什麼好肯定的),只認為他做了額外的付出,像公司老闆主動無薪加班似的,多麼令人驚訝。

    被聯合豢養的小狗歡快地竄出包圍圈,在秦絕旁邊坐下。

    只有不斷碾蹭著地面的腳尖暴露出他的羞恥。

    秦絕笑容燦爛:“尷尬不?”

    “……”羅凌笑容燦爛,“哥,我快尷尬死了。”

    新鮮的“四特”國際影帝在旁觀摩,而自己因為背了一小段120字左右的臺詞就被聚眾尬誇,羅凌現在還能維持表情管理,全靠他這幾年鍛煉出來的厚臉皮。

    秦絕笑容燦爛:“第二個短句斷句斷錯了,第三個短句的多音字念得不對,氛圍的‘氛’是一聲不是四聲,倒數第二句吸氣聲太重,咬字做作,最後一句的氣音處理弄巧成拙,口齒不清。你唱歌不是很正常嗎怎麼一到說臺詞這麼拉胯,哦你用配音啊,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