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時紅瘦 作品

第325章 六皇子是個“好兄弟”

司空月燕只覺一陣香氣撲鼻,氣息非但沒有平靜,喘得更急促了,心在怦怦亂跳著,又覺骨頭都酥軟了,他還哪能辨得出這是什麼衣香啊,他連自己姓甚名誰都要想不起來了。

 “我幼年時淘氣,也給自己取了個號,跟這味香料倒也有些淵源。”王青娥收回了手,全然反客為主了,又用銀叉叉起一枚青棗,遞近前:“我號芰衣,殿下今後莫不以此號相稱?”

 司空月燕受寵若驚,小心翼翼接過銀叉,注意著手指不碰觸到那一雙手。

 王青娥悠悠嘆一口長氣:“我今日來,就是為了來散散心的,這幾日,實在覺得愁悶。”

 “難道誰又讓芰衣受委屈了?”

 “我的處境本就這樣,受些委屈是難免的。”

 “或許,我能替芰衣排解排解。”

 “多謝殿下了。”王青娥取出手帕來,揚一揚,往眼角沾一沾,又是一聲長嘆:“外子的生母原本是出生江東賀,可阿家她命苦,早早就過世了,外子幼年時也樂意親近外家,尤其是對嫡親的舅父十分孺慕,可因此為家翁不喜,外子也只好跟外家逐漸生份了。

 外子現有歷練的機會,還多得梁郎將提攜,上蔡梁又和太子是姻親,因此外子就更不可能親近母族了,這原也是好事,我的祖父本也一直佐助著太子,這樣一來,其實對我是有好處的。”

 六皇子下意識點點頭。

 “誰知道最近又鬧生了事故,我現在這位婆母,她的堂兄任著廷尉卿,不知何故竟跟太子發生了爭執,婆母擔心江東顧受殃難,便總挑我的不是,責我不賢惠,又愚鈍,我有苦說不出,只盼著這場風波能快些過去,不管是太子,還是二殿下,誰能打贏這場御前關司,至少不要損及江東顧,否則婆母必定還會遷怒於我。我也真是不解,婆母明明因著先婆母的緣故,一直就敵視江東賀,何故突然之間,江東顧就大改了態度,彷彿是要助著二殿下奪儲了!”

 “是啊,這是為何呢?”六皇子也大惑不解。

 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王青娥的憂愁。

 腦子連轉都不轉,便向前探著身:“顧氏她很快就顧不上刁難你了。”

 “這樣說,太子殿下是必勝無疑了?”

 “太子兄這回不惜動用銷魂散,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是勢必要置畢月烏於死地的!江東顧和永安齊不管什麼原因投靠畢月烏,跟太子兄樹敵,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這可不是王青娥樂意聽見的答案,她又把身體微前探:“殿下若能說得更詳細,我也能更安心。”

 六皇子頓生一種錯覺,他有如跌進了王四娘那雙秋波裡,因為突然失重,頭暈目眩,還哪顧得上自家的安危啊,早把劉氏對她的叮囑拋去九宵雲外了。

 “殷才人的死,必須得由畢月烏擔著,不然太子兄就自身難保了,殷才人是被銷魂散毒死的,潘持也是中了銷魂散的毒!”

 “這麼說,毒殺殷才人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

 “那天我也在場,我記得是首季的家宴日,宮中每季都要擇定吉日行家宴,家宴日並不如何隆重,地點一般擇在華林苑的萬興堂,家宴日晚間,嬪位之上及諸皇子均要出席,晚宴後,父皇一般還要考較太子兄及我等的學業,因此皇子們在家宴日一般都會留宿在內廷。

 可那天,皇后殿下因病不能出席家宴,謝夫人對家宴日一貫是興致寥寥的,早早就退席了,於是那年立春後的首個家宴日,席上事務,多靠我阿孃周全。

 我依稀記得太子兄在那段時間似乎也有些疲愁,家宴時,更是如坐針氈冷汗如雨,勉強捱到父皇考較完畢學業,面色發赤不說,還差點……不知怎麼的,侍奉太子兄的宮女忽然驚呼一聲,太子兄一慌,茶盞就翻在身上。

 賀夫人對太子兄冷嘲熱諷,怪責太子兄失儀,父皇的臉色也不好看,阿孃趕緊轉圜,說太子兄是心憂皇后殿下鳳體違和,那幾日都不曾歇息好,且兼之酒意上頭,才支撐不住。阿孃便讓我扶太子兄去棠棣閣歇息,照顧一二。”

 好幾年前的事了,六皇子當時才不足九歲,回憶起細節,突然不知應當如何往下說了。

 停了好一陣,才繼續道:“回回家宴日,我們都是宿在棠棣閣,棠棣閣位於華林苑的最北端,偏東的方位,從萬興堂去棠棣閣,自然是經右遊廊最為便捷,可當時奉令在前掌燈的寺人,卻直取了左路的遊廊,我當時也沒留意,太子兄更不曾留意,太子兄那情狀,著實像已經飲過量了,東西南北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