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時紅瘦 作品

第282章 我就是鄙視你(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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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不是誘因。”瀛姝的眉毛,壓著眼睛:“俗男俗女們,對情愛都是有要求的,如我,曾經受惑於司空北辰的無微不至,後來我就接受不了他的背叛,是因我被他所瞞騙;如司空北辰,在他眼裡,臨沂王氏永遠不如范陽盧氏重要,因為他看透了我的祖父忠事皇族的決心,因此他在臨死之前,為了讓范陽盧氏放心,只好讓我殉葬。

    我死,臨沂王不會叛逆,可要是我不死,范陽盧則可能會背叛司空氏。因此現在司空北辰明知道我對他的真情有限,做不到對他千依百順、同生共死,他還會在意我情許何人麼?前生的時候我先嫁裴瑜,不照樣移情別戀了?他何曾記恨裴瑜,他甚至還對裴瑜予以重用。

    因為司空北辰明白,裴瑜永遠不可能扞動他的皇權,裴瑜的生死榮辱,全憑他予奪,因此司空北辰並不在意我和司空月狐的親疏遠近,他在意的是司空月狐是否真的打算奪儲。”

    瀛姝嘆氣:“可司空北辰現在已經知道你已向阿伯求娶我為鬼宿妃,這個變故雖源於裴瑜,不至於讓司空北辰篤信你為重生人,但如果我故意疏遠司空月狐,以司空北辰的多疑,他會猜測是你有意提醒我避忌,這會使你陷入危險之中。”

    “我雖然沒有能力成為天下的關鍵棋子,不過你還是會為我打算在先。”南次揚起嘴角,他轉身,又取了一枚“胖子酥”,沒給瀛姝,自己吃得十分歡樂。

    瀛姝果然被影響了,也取了一枚,邊吃邊說:“雖然我是很想促使司空北辰先衝二皇子下手,不過最近我發現了一件事,這讓我又改變了策略,我想……或許我們僅僅只是想讓司空北辰失儲,大不必用陰謀詭計了。”

    歲寒樓上,風更急促,似乎時間也被風捲得快速地跑,不知不覺食盒裡一枚“胖子酥”都沒剩下了,話題始終都還在儲爭權場裡,否則彷彿也沒有任何再能長談,少年的形表,卻住了兩個真正經遇生死的靈魂,他們已經離開詩情畫意太久遠,仔細再想,又哪怕是在“第一次”建興二年的冬天,南次和瀛姝之間,也就把天高海闊的話題說盡了。

    偶爾遇見,也都不再談過去,而各自的生活又是兩番情境,問一聲“是否安好”,又不願聽聞她的內闈日常,也無法展望未來,他不在她的生活裡了,當人生再有交集時,連她都在小心翼翼避開過去,不多提及他被幽禁關押的往事,還能說什麼呢?也只是說如何壓制權閥,鞏固皇權,擔心隔著關界那些對大豫虎視眈眈的狄夷會發動戰爭,他人的疾苦……而他們的疾苦,總是避口不談。

    其實這樣也好,南次想,雖然說的都是計策和謀略,但在“第二次”的人生,他和她的未來總歸還密切相關。

    下得歲寒樓,南次放慢腳步,他不大願意這麼快就走出歲寒園這片梅林,於是就落在了瀛姝的身後,他看見梅瓣飄下來,粘在她的髮髻上,落花格外俏麗,像在黑色的髮絲上重新活了過來,他伸手摘下花瓣,悄悄握在掌心裡,也站住了步伐。

    “瀛姝。”他喚著她的名:“新歲抽一日空閒,我們去宮外逛逛?”

    “好啊,我也正想去拜訪姜女醫。”瀛姝很乾脆答應了南次的邀約。

    這天的“忙碌”還沒結束,瀛姝再次回到處所,才喝了一盞茶,就有宦官來尋他,宦官是受了司空北辰的差遣,說太子有事相詢。宦官在前頭帶路,從瀛姝的處所左拐,沿著乾陽殿的西牆前行,瀛姝已經望見司空北辰負手站在行廊上。

    近傍晚時分,太陽才從陰雲深處走出來,像用盡了力氣,只有淺淺的光影,行廊底下已經有了昏暗的色韻,瀛姝越是接近,越是連有氣無力的太陽都被近處的事物遮擋了,頭頂上的瓦,平整的,又像鋪成了一條漸入黃泉的路引,她行禮,垂眸之處,沒有人的影子,忽聞一聲雀音,餘光過去處,是聞機剛從一枝枯梢移去另一枝枯梢,雀眼璀璨,抬高一隻腿,埋著尖嘴啄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