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 作品

第173章 不同


  說時遲,那時快,喊話的大食男子根本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手中的蒼鷹已經被射了個對穿。鮮血夾著數跟羽毛,頓時濺了他滿頭滿臉。

  “啊——,我的鷹,我的鷹!”此人心痛如刀割,厲聲尖叫,同時卻本能地拉緊了戰馬韁繩。周圍的其他大食匪徒,也紛紛單手回扯,剎那間,將各自坐騎的韁繩拉了個筆直。

  “唏噓噓——”戰馬悲鳴著抬起前蹄和上半身,將其背上的主人擋了個結結實實。鬍子曰的第二支羽箭恰恰飛致,射穿了喊話者胯下坐騎的脖頸。

  “謝赫小心!”

  “冷箭,冷箭又來了!”

  “斥候,小心那名唐國斥候,他拿的是步弓!”

  ……

  沒想到鬍子曰竟然是一位射箭手,眾大食匪徒們在鬆開韁繩之後,又尖叫著撥轉坐騎,圍著落馬的自家謝赫,快速兜起了圈子,同時,將身體儘量伏向戰馬的脖頸。(注:謝赫,首領的意思。)

  “該死匪類,早晚遭報應!”雖然如願命中了目標,鬍子曰卻被大食匪徒的集體反應,氣得臉色發青,咬著牙低聲咒罵。同時,將第三支羽箭搭上弓臂。

  所有匪徒同時採取一樣的動作,說明林子外的這群大食匪徒,訓練有素。而在這幫傢伙平素的訓練當中,驟然遇襲,戰馬就可以拿來當盾牌使用。

  在中原,騎兵向來把戰馬視為同伴。行軍和作戰之時,哪怕自己吃不飽,都會想方設法給戰馬弄一口精料。雖然遇到緊急情況,騎兵也會採取鐙裡藏身這種招數保命。但大多數時候,騎兵都會主動替戰馬提供必要的保護。

  像大食人這種連羽箭射向哪裡都不看,就直接將坐騎充當盾牌的行為,等同於出賣袍澤,在鬍子曰眼裡,絕對不可饒恕。

  “嗖——”帶著幾分憤怒,第三支羽箭射向一名伏在馬背上的大食人。不幸的事,這次,羽箭卻落了空。

  目標的移動速度太快,身體也伏得太低,而他,已經一日一夜沒休息,體力和精神,都遠不如平時。

  “殺了他,他只有一個人,衝過去殺了他!”落馬的大食首領,卻沒有被摔死。一個軲轆爬起來,用鬍子曰聽不懂的大食語,高聲命令,“殺了他,送他下火獄接受審判!”

  “審判——”“審判——”眾匪徒立刻有了主心骨,紛紛撥轉坐騎,衝向樹林。一半兒人揮舞著長劍,另外一半兒則快速將手中長劍換成了騎弓。

  “嗖——”“嗖——”,鬍子曰毫不猶豫地射出了第四箭和第五箭。一支羽箭落空,另外一支羽箭,正中一匹戰馬前胸。

  可憐的畜生立刻悲鳴著摔倒,將其背上的匪徒摔出了一丈多遠。草地柔軟,這名匪徒受的傷並不重。然而,還沒等他爬起來,其餘大食匪徒,已經毫不停頓地策馬踩過了他的身體,轉眼間,就將他踩得筋斷骨折。

  “畜生,一群畜生!”鬍子曰以前從沒跟大食兵卒打過交道,對大食人整體的印象,還停留在長安城裡那些揮金如土的大食商販和穿衣服很少的大食舞娘上。今日突然見到對方殘忍如斯,罵得愈發大聲。

  沒等他再度拉開角弓,大食人的羽箭,已經朝著他的藏身處呼嘯而至。剎那間,將他身邊的樹枝樹葉射得綠煙亂冒。

  毫不猶豫橫向跨步,鬍子曰將身體藏於樹幹之後。隨即,再度斜向走位,三步兩步,來到自己先前準好的另一個藏身處,俯身,搭箭,直腰,拉弓,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羽箭迅速脫離弓弦,正中一名大食匪徒的胸口。

  “在那邊,在那邊!”其餘大食人,根本不管同伴死活,一邊高喊著互相提醒,一邊調轉騎弓,瞄向鬍子曰的新藏身處。

  “嗖——”搶在藏身處被敵軍的羽箭覆蓋之前,鬍子曰將第七箭射出,然後看都不看,背起角弓,如同猿猴般在樹林裡飛竄。轉眼間,就又不知去向。

  眾大食匪徒再度挽弓攢射,將鬍子曰剛剛離開的位置,用羽箭覆蓋。兩輪過後,他們沒遭到任何還擊,也聽不見鬍子曰的動靜。收起騎弓,舉起長劍,互相掩護著策馬進入了樹林,從三個方向朝著剛剛被羽箭覆蓋處快速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