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作品

第263章持鞭東赴



                荊州州治漢壽在武陵,武陵郡治在臨沅縣。臨沅縣離漢壽僅有百餘里,走沅水一兩日便至。

    武陵郡治如此毗鄰漢壽,武陵太守非劉琦至信之人不能出任。今出任武陵太守者,非是他人,而是劉磐。

    劉磐作為劉表的侄子,劉琦的堂弟,深受劉琦父子的信任。在劉琦身患重病的次日,除了漢壽的荊州文武外,諸郡中唯有劉磐得知。

    得知荊南地動及州牧劉琦突患重病,劉磐召集親信主簿熊翰,諮詢此事。

    熊翰,字博文,長沙人士。荊南之中,熊姓之人眾多,四郡之中多有熊姓之人。劉磐坐鎮長沙之時,得聞熊翰之名,遂徵辟他出任書佐。隨軍征戰,熊翰出謀劃策,多有建樹,被劉磐引為心腹。

    身處高位,養尊處優多年,劉磐漸漸有了幾分威武之風。

    讀著漢壽送來的書信,劉磐問道:“荊南地動,臨沅亦受波及,今不知城中損失,何如?”

    熊翰捋著鬍鬚,說道:“聽縣令上報,臨沅毀了十餘座老舊房屋,百姓遇難者十餘人,受傷者有兩三百人。趁亂作惡之人不少,然縣令已命手下嚴加搜捕。”

    “好!”

    劉磐的注意力集中在書信上,隨著瀏覽完書信內容。劉磐眉目皺了起來,神情亦是凝重。

    熊翰見是如此,小心翼翼問道:“將軍,莫非此次地動,漢壽影響甚大?”

    “嗯!”

    劉磐將書信交予熊翰,說道:“此次荊南地動,使君心神受驚,得患傷寒。且夫人袁氏處死使君愛妾,又讓使君大動肝火,病情加重。”

    “今時漢壽來信,邀我入漢壽,以謀商荊楚大事。我憂使君之疾,心欲往之。何如?”

    熊翰沉吟少許,問道:“敢問將軍,不知趕赴漢壽者,還有何人?”

    “除我之外,唯有南郡太守霍峻,長沙太守劉先。其餘郡守仍留地方,安撫百姓,不可輕動。”劉磐答道。

    之前劉琦與王粲談話中提及的外郡太守,並非是指外郡所有太守,而是指太守中那些核心人物。如劉磐作為宗室的代表,霍峻作為軍功武人的代表,劉先作為劉表老臣及荊南士族的代表。

    熊翰思量良久,說道:“恕翰妄言,霍南郡、劉長沙與將軍皆是荊楚上卿,今使君患病,不足以讓三君入漢壽。信中所言大事,應怕是諮議嗣子之事。”

    “嗣子之事?”

    劉磐心有不寧,說道:“使君正值壯年,今患疾病,怎會如此嚴重!”

    “天有司命,地有九淵。疾病之事,非年歲可論。敢問將軍,若使君不幸棄世,不知將軍之意是?”熊翰說道。

    “嗯?”

    劉磐不解其意,疑惑說道:“不知博文所指之事是?”

    熊翰捋著鬍鬚,饒有深意說道:“使君膝下有二位公子,長公子劉溥,長於婦人之手,膽怯懦弱,素無名望,難守基業。二公子年僅六歲,又非嫡子,於亂世之中,安能坐穩州牧之位?”

    說著,熊翰意有所指,說道:“除二位公子外,能繼荊楚基業者,非將軍不可。”

    “博文怎能出此言語?”

    劉磐神色微變,說道:“我乃使君之弟,情深義重。使君若立長公子為嗣,我當盡心輔佐,豈能心有它意!”

    劉磐話說的看似大義凜然,但語氣卻有不足,他隱約間明白了熊翰話語中的深意。

    熊翰扶須而笑,說道:“將軍之言,乃忠信之語。然今時北有曹操,東有劉備。若使君不幸棄世,以長公子之心性,怕是難服從眾人,且於亂世中欲保荊楚基業亦是難爾!”

    “劉備素有雄略,借東出江東及金口御曹之二事,得江左四郡。以劉備之心,當能滿足四郡之所否?”

    “以翰觀之,劉備早有窺視荊楚之心,今時不圖荊楚,僅因先君及使君予劉備之恩爾!”

    熊翰向劉磐拱手,沉聲說道:“將軍既是使君之從弟,當有保全劉氏基業之任。今使君膝下二位公子難擔大任,將軍理應義不容辭,為山陽劉氏計,為劉氏之基而思。”

    得聞熊翰這番言語,劉磐沉默下來,不知如何回覆。熊翰所說不無道理,劉溥能力缺乏,讓他坐穩荊州牧之位,荊州必然成為眾人口中的肥肉。

    除了劉溥外,今下誰有資格繼承荊州牧之人,似乎也就剩他了。他作為劉表的侄子,劉琦的堂弟,雖在禮法繼承上不如劉溥。但不論是他的軍事能力,還是個人威望都勝過劉溥。

    暢想下,劉磐的心臟在那劇烈跳動,口津不由發乾,某種東西在他心中發芽。

    沉默半響,劉磐說道:“不可胡言亂語,使君今時猶在。我等當盡心輔佐,豈能心有他念。若形勢真如博文所言,劉備欲進吞我劉氏基業,磐當阻之。”

    熊翰聽出了劉磐的言外之意,思量少許,說道:“翰言語欠妥,望將軍恕罪。將軍身為武陵太守,有控衛漢壽之職。使君病情不明,將軍宜率三千精銳奔赴漢壽。”

    劉磐出任武陵太守,非是臨時性的。而是劉琦得知荊襄無法收復,決定州治移到漢壽後,所作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