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此即差距
“餘哲森！看招！”褚月曦踏步上前，全力揮劍。
儘管是有裝甲對無裝甲，但她毫不擔心餘哲森會受傷，只擔心自己若是不盡全力會立刻落敗。
在外骨骼裝甲動力的加持下，褚月曦的這一記踏步突進斬已經快如風馳電掣，讓後方的艾麗西亞看得不禁失聲驚呼，自忖若是自己在未著裝甲的情況下絕無可能擋得住，也暗暗為餘哲森捏了把汗。
可就當艾麗西亞屏住呼吸準備靜觀事態發展之際，餘哲森突然舉起手把槍口朝上方開了兩槍，兩條人影從他背後武器箱壘起的高牆上應聲而落，摔在地上渾身麻痺動彈不得。
艾麗西亞定睛一看，這兩人都是蘇里曼率領的德爾塔中隊學員，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被蘇里曼委以偵察重任的波克。他們原是打算趁餘哲森的注意力被褚月曦吸引到正面之時從上方偷襲，沒想到才一探出身子就稀裡糊塗被這位新來的教官“擊斃”。
幹掉兩個不安分的小賊之後，餘哲森從容地閃過褚月曦的揮劍斬擊，就勢旋身一腳踹在她左手的盾牌上，砰的一聲巨響過後將她踹飛十來米的距離。
幸好艾麗西亞此時已經不再躲在褚月曦的裝甲後方，否則這一腳只怕要讓她遭殃，被踢飛的褚月曦從裝備庫大門摔了出去，裝甲與地面摩擦把倉庫外頭的瀝青路面都犁出了一條溝壑。
她用劍和盾拄地撐著起身，雙臂一振重新擺好架勢，一邊前進一邊喊道：“再來！”
“這……合理嗎？”艾麗西亞還處於震驚狀態，難以置信地用手捂著自己合不攏的嘴。
她仔細觀察了餘哲森的腿部，確認他身上沒有任何力量增強科技部件，剛剛那一腳實實在在是他本人的力量。
換做是普通人來踢這一腳，恐怕早就把自己踢骨折了，艾麗西亞怎麼也沒想到餘哲森能把一套估計不下半噸重的外骨骼裝甲踢飛自己還若無其事。
而更加令她覺得不合理的是褚月曦在如此懸殊的力量差距面前竟然還頭鐵要上，這兩個小情侶是鬧矛盾吵架了嗎？聯想起不久前褚月曦輕描淡寫地說要分手，艾麗西亞瞬間腦補了幾千字的狗血八卦。
“是用異能做出來的外骨骼嗎？造型還不賴嘛，有參考什麼影視作品嗎？”餘哲森面對捲土重來的褚月曦顯得不慌不忙，還有閒暇調侃她。
“沒有參考什麼影視作品，純粹是我空想出來的。”褚月曦一邊回答一邊做了一個出劍的假動作，實際上準備的攻招是左手的盾砸。
然而她的假動作沒有騙到餘哲森分毫，輕而易舉地就被他看穿了，緊接著又迎來一記樸實無華的回身踢。
但這一次褚月曦有了防備，提前屈膝跨步做好了受力的心理準備，把劍橫在盾牌後方用雙臂的力量一同抵擋，饒是她如此小心也還是被餘哲森一腳踢得往後滑移了近一米的距離。
“沒點新鮮的招嗎？教官。”明明是單方面捱揍都沒碰到過餘哲森一根毫毛，褚月曦嘴上還是不肯落了氣勢。
她性格要強一貫如此，餘哲森也算了解深了，想當初褚月曦給他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努力到拼命的那種人。氣勢高昂百折不撓，只要還有餘力不管被打倒幾次都一定會爬起來，這份毅力倒也有幾分可愛。
“一招就夠你學的了，小心貪多嚼不爛。”
一邊如此回應著，一邊避開攻過來的利劍，餘哲森不再像之前那樣後退拉開距離用又快又狠的踢腿反擊，而是選擇貼近之後用橫肘側擊嘗試攻擊外骨骼裝甲的腕部關節，以求擊落褚月曦的武器。
他嘴上說得驕傲刻薄，但行動時確實也滿足的褚月曦想要看更多招數的願望，雖然將其打得狼狽，但看在旁觀的艾麗西亞眼裡也是一種寵溺。
電光火石之間，外骨骼裝甲腕部遭受猛擊，褚月曦短暫地無法控制手臂揮劍，餘哲森則是得寸進尺地更加貼近，兩人幾乎瞬間變成了彼此胸懷對胸懷的架勢。
“再給你看一點學不會的。”餘哲森說著一掌印在褚月曦身前的裝甲上。
電子入侵完成，外骨骼裝甲控制權限奪取成功，剝奪褚月曦的操縱權，裝甲鎖閉指令輸入……
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褚月曦突然身形一萎，原地跪了下去，雙手不受控制地反剪在身後，姿態如同一個即將被處刑的囚徒。
她的外骨骼裝甲這下成為了她的牢籠，被駭入微電腦喪失控制權之後立刻變成了一件金屬拘束衣。
“哇……”艾麗西亞眼睛放光地驚歎出聲，“這又是什麼能力？你的異能嗎？可剛剛徒手和外骨骼裝甲格鬥的時候難道靠的不是提升身體素質的異能嗎？”
“過分！”褚月曦咬牙切齒，餘哲森在靠電子入侵手段制住她之後還“貼心”地幫她解除了面部裝甲，以便於可以欣賞她此時的表情。
“能闖到這裡相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已經不錯了，會給你們合格分數的。”餘哲森攤手笑道，“不過距離本次演練的優秀還差得遠，下次再繼續努力吧。”
艾麗西亞抹了抹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你就沒打算給誰優秀吧？親自出馬攔在這裡，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現在你明白我沒說錯吧，艾麗西亞。”褚月曦表情倔強地仰視著餘哲森，“和他做對手真的超折磨超痛苦，不過……”
餘哲森和艾麗西亞都沒意識到褚月曦的這個“不過”後面藏著怎樣的峰迴路轉，褚月曦在短暫的停頓之後聲音突然變得激昂振奮起來，只聽她活力十足地吶喊道：“就是這樣才有不斷挑戰的意義！”
她突然掙脫束縛一躍而起，以近在咫尺的距離突然發難，凌厲的拳掌襲向餘哲森的咽喉。
餘哲森右眼一跳，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維持因果律預測好像有些託大了，褚月曦不是第一次出人意料的，她那股不服輸的勁頭總能支撐她創造奇蹟。
但這其實也不算奇蹟，只是他頭一次遇到如此特殊的情況，一時間沒有考慮周全被她抓住了機會。
之前的戰鬥沒有任何問題，電子入侵也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褚月曦身上的那套外骨骼裝甲並不是真正的外骨骼裝甲，而是她憑藉自身異能速寫血繪創造出來的。
所以哪怕餘哲森剛剛已經成功靠時心超越時代的黑客技術奪取了裝甲的控制權並使之成為禁錮褚月曦的拘束衣，也無法阻止她通過解除自己的異能來重獲自由。
褚月曦的手無限接近他的咽喉，擒拿架勢已成，雖然有偷襲的成分但她確實做得完美，連餘哲森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只是，和過去所有那些在成功的前一刻沾沾自喜的敵人們一樣，這一切的優勢都不過是虛幻的水中月鏡中花。
餘哲森漫步在灰色的定格世界中，緩緩來到褚月曦的身側，朝她的腦袋伸出手指。
“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她已經那麼努力了，你不會讓一讓嗎？看來你是真的不懂討好女孩子啊。”一個聲音輕輕嘆息。
“這是教官和學員之間的較量，想想當年克萊爾會對我們放水嗎？”餘哲森不為所動，仍然伸手在褚月曦腦袋上彈了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