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我本以為能尋到的


  “薛前輩……”

  茅野望不由回過頭來,瞧了江河一眼,眉宇之間有些掙扎,像是不知要不要與江河說起實話。

  江河眉頭一緊,道:

  “但說無妨。”

  “那晚輩便實話實說。”

  茅野望嘆了口氣,直截了當道,

  “不太妙。”

  江河心神一顫,連忙道:

  “怎麼說。”

  “就是……身體與心神,都不太妙。”

  茅野望嘆了口氣,

  “自打鯉蠻之爭以後,薛前輩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

  他如今無法修行,便只能靠曾經積累下的老本度日。但那心火卻又造成了莫大的損耗。

  養生之道,無外乎積蓄之道,無非便是開源節流。

  薛前輩若想活著,開源已然無法滿足,入不敷出之下,便也只能節流。

  故而他便只能減少生命的損耗,做到少動、乃至不動。

  三年以前,他尚能踏地行走,步履生風。

  兩年以前,他亦是行動如常,不受影響。

  一年以前,便只能坐上輪椅,攙扶度日。

  直到三個月前——”

  茅野望感慨之餘,目光卻已然落在了那正中高閣的頂樓:

  “直到三個月前,就連攙扶著行動的力氣都不再有,只能待在那高閣之上,枯身坐忘,以維繫僅有的壽命。”

  江河的手,有些不住的發抖。

  就連他也說不出,這到底是憤怒所致,還是感慨使然。

  他的嘴唇有些戰慄,喉頭髮出的聲音都有些嘶啞顫動:

  “這三個月裡,為什麼沒人與我提起過這些?還是說其實你們一早便告訴了那個丫鬟,但是——”

  但是她未曾知會自己?

  這次,茅野望則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其實早在一年以前,薛前輩有感自己行動不便,將院長之職、傳道之位交予我手時,我便想要與您提及此事。

  是薛前輩執意不願讓我們告訴您,我們也不好忤逆薛前輩的意願,擅作主張,所以才……”

  江河瞭然。

  他沒有再與茅野望掰扯什麼,只是與他一同望向了那五樓高閣,冷聲道:

  “他就在那高閣頂樓是麼?”

  “是……”

  茅野望剛一說完,便見江河的袖中忽有一柄凜冽寶劍破風而出,它騰挪幾瞬,飄至江河的身前。

  江河啟足輕踏,便兀自站上了那柄模樣平常的寶劍。

  “御劍飛行之術……”

  就待茅野望喃喃自語之際,江河的身形已然隨著飛劍浮至半空,只縱身一躍,便落在了那高閣第五層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