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忠義之辯


“咚——”、“咚咚——”、“咚咚咚——”

戰鼓擂響,激昂之意震徹整座古老的龍臺。

龍臺此時已經甦醒。

各家各戶皆出了門來,拿著掃帚掃著門前落雪,那些稚童們更是在這雪地之中追逐嬉戲。

忽的,那咚咚咚——的聲音驀地響徹在整個龍臺上空。

江的鼓點,彷如從萬千百姓的心中擂響。

所有人,皆緩緩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的望向城的一角——司空別院。

滿城百姓,一片靜默,大雪古城,恁的肅殺意。

............

司空別院。

蘇凌看了看陣中形勢,料想這樣打下去,怕是打到天黑也難有結果,這才暗暗道,看來只有讓我來打破這場中均勢了。

想罷,朝著蕭元徹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蕭元徹也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知道蘇凌要按計行事了。

但見蘇凌忽的大吼一聲,手中問相思清鳴一聲,一道殘影朝著關雲翀衝去道:“關雲翀,一起死吧!”

關雲翀心中一動,暗道,莫不是暗語?

死只是虛詞,這是要讓我跟他一起,難道蘇凌要以他自己為質,逼蕭元徹退走?

心中念頭連閃,再看蘇凌疾馳而來,眼中閃著一絲狡黠的光芒。

關雲翀再不遲疑,忽的大吼一聲,湮龍長刀連閃幾下,刀芒過處,逼得黃奎甲、張士佑、蕭子真左右倒退,竟閃出一條道路來。

關雲翀一聲輕嘯道:“無名宵小,也敢上陣?死來!”

綠影一動,已然衝到蘇凌眼前,長刀一順,交在左手,斜刺裡一閃,倏爾來到蘇凌身後。

慌得黃奎甲大吼一聲道:“蘇小子,小心啊!”

卻是已然不及。

“砰——”的一聲,關雲翀的手正掐中蘇凌的哽嗓。

關雲翀這才左手長刀一指將門前團團圍住的五百軍士,冷然道:“給我閃開一條路來,否則此子必死於關某之手!”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動了,許驚虎一愣之下,張當陽一矛正搠在他的左肩頭,頓時血流如注。

慌得許驚虎右手錘拼命的朝張當陽腦袋砸去,張當陽這才一錯步,撤矛閃身。

矛尖鋒利,帶出一道血線。

身後蕭元徹一驚,冷然朗聲道:“將士們,準備出擊,搶回蘇曹掾!”

“喝——!”五百甲士,皆長嘯一聲,舉盾架矛,擺開攻擊姿態。

踏踏——踏踏——五百甲士踏著有節奏的步伐,朝著關雲翀和張當陽逼近。

張當陽大吼一聲,想是殺紅了眼了,一擺虎嘯蛇矛槍,便要衝陣。

蘇凌嚇得直翻白眼,暗道,這大爹,不對,這大爺,你怎麼那麼實誠呢,別衝啊,退!退!退!

幸虧關雲翀看個正著,出言喝道:“三弟!不可!”

這張三爺,一臉不解道:“二哥,你掐死這小子,俺先衝殺過去,搠死他十個八個的!”

關雲翀忙架著蘇凌,快步來到張當陽近前,低聲道:“不可魯莽,聽哥哥的!”

張當陽這才將長矛朝地上一搠,滿臉憤恨的看著那五百甲士。

眼看五百甲士已然將關張蘇三人圍在核心。

關雲翀冷聲道:“誰敢近前,我第一個先掐死這人!”

黃奎甲將大戟朝地上一扔,拍著屁股跳將起來,急嚷道:“這什麼玩意兒,什麼玩意兒,蘇小子你是不是比俺還傻,就你能耐!用的著你麼?老實待著多好?這下翹辮子了吧!”

眾將皆面面相覷,回頭看著立於馬車之前的蕭元徹。

忽的許驚虎大吼一聲道:“區區一個曹掾,還想威脅天兵,我先砸了你們再說!”

說著就要欺身向前。

便在這時,蕭元徹聲音冰冷,自後面傳來道:“誰都不許輕舉妄動,違令者,斬!”

許驚虎這才一愣,悻悻的向後退了幾步。

蕭元徹向前走了幾步,朝著關雲翀一抱拳道:“雲翀義士,灞城下一別,今日算是本司空第二次領略足下風采!果真無人能敵啊!”

關雲翀冷聲道:“當年的蕭元徹不過京營八校尉,聲名不顯,卻對大晉一片赤膽忠心,不畏強敵,敢跟國賊王熙不死不休。今日蕭元徹已然是大晉司空,權傾朝野,只是不知赤膽忠心可還在否?”

蕭元徹也不以為意的,淡淡道:“人生大道何止千萬,雲翀有云翀的證道之法,元徹亦有元徹的證道之法。今日雲翀已深陷重圍,不如放下手中長刀,你我對坐品茶如何?”

關雲翀冷笑一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司空還是下令撤走吧,萬一關某一個不小心,手上力氣重了些,擰斷了這位蘇曹掾的脖子,總是不好吧!”

蕭元徹半晌無語,低頭沉思,卻看被制的蘇凌朝他眨了眨眼,他這才穩了穩心神,做了決定道:“全軍聽令,後退......”

軍令既下,五百甲士聞風而動,緩緩的朝後面退去。

竟閃了一條通向別院中的道路出來。

關雲翀朝著張當陽一使眼色,張當陽這才沒有犯渾,當即朝著那別院中衝了回去。

關雲翀制著蘇凌,也緩緩向後退去。

那五百軍士本身向後緩退,見關雲翀仍然不放蘇凌,更欲將蘇凌劫持進別院,呼得一下,竟齊齊的朝著關雲翀退去的方向湧來。

關雲翀哪裡給他們合圍的機會,一提蘇凌的衣帶,將他提將起來,瞬間飄身進了別院,反手將院門插死。

那五百軍士一擁而上,卻是晚了一步,矛盾並舉,皆砸在院門之上,嘭嘭直響。

夏元讓來到蕭元徹身旁,低聲請示道:“主公,是否下令強攻別院?”

蕭元徹瞥了他一眼道:“強攻,如何強攻?拆了我這別院,再搭上一個蘇凌?說的輕巧,都給我退回來,誰都不許貿然進攻!”

夏元讓一窒,只得返回陣前,大吼一聲道:“全體,後退!沒司空的命令,誰都不許進攻。”

天雖雪停,但寒風呼嘯,眼前盡是皚皚白雪。

五百甲士就這樣佇立在風雪之中,誰都不敢動一下。

可是時間一長,寒氣逼人,這五百甲士雖頂盔摜甲,卻感覺渾身冰冷,臉頰都被凍得通紅。

徐文若還好,一邊搓手跺腳,一邊哈著熱氣,驅散些寒意。

可是苦了那祭酒白衣先生,鼻涕直流,渾身發抖,臉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