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八十六章 江山自古有情痴(第2頁)


她這話說的雖輕,卻是幽怨百轉,潸潸欲泣。

蘇凌憐憫大動,低聲喚道:“穆顏卿......”

“別說話.......讓我抱一抱.......”

兩人就這般貼在一起。

紅燭無聲,皓月當空。

紅綃幔帳,只有兩顆火熱的心,輕輕悸動。

忽的穆顏卿從蘇凌的臂彎處輕輕滑過,倒在蘇凌懷中的同時,兩隻玉臂輕輕一按。

蘇凌猶如觸電,更是猝不及防。

整個人仰面朝天,躺倒在紅毯之上。

穆顏卿整個玉體將蘇凌壓在身下。

曼妙身材,緊緊的貼著蘇凌厚實的前胸。

蘇凌何曾想過她有如此大膽的動作,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彷彿被衣撐掛住,四四方方的躺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穆顏卿俏臉在蘇凌的胸前摩挲了一陣,這才忽的滑過他的脖頸,貼在他的耳畔,輕輕吹氣,幽幽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唔......這!”

不等蘇凌搭話,那穆顏卿忽的直起身子,玉手輕動,兩隻玉指輕輕夾著蘇凌腰間的絲帶。

“嘶——”的一聲清響,蘇凌的上身衣衫已然被她解開。

隨即,穆顏卿格格一笑,玉腕一抖。

蘇凌整個上身赤/裸著,赫然出現在穆顏卿的眼前。

強健的肌肉,魁梧的身姿。

宛如一頭雄獅。

少年如龍,雄姿英發,男兒氣概,傲骨如山。

穆顏卿一眼看到了蘇凌左胸上的傷疤。

雖然已經好了,還有些萎縮。

可是卻依舊瘡口赫然,讓人心驚。

穆顏卿心疼不已,撲在他的胸口,用手摩挲著那傷口,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眼中已含了淚水,顫聲道:“那些人好可惡,竟把你傷的那麼重!”

蘇凌心中也是一陣傷神,那傷雖不致命,但料想那夜也是九死一生。

看她這神情滿滿,擔憂之色彷彿是她自己中了一刀,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陣暖意,輕輕握了穆顏卿的手,柔聲道:“不礙事的,我不是好好的麼?”

“怎麼會?你這時不時的咳,便是傷了心肺!”穆顏卿星眸不錯的盯著那傷疤。

忽的,仰起頭,嬌嗔道:“是哪個小女娘,有那般傾城魅力,讓你潑了性命護她,可比得過我不成?”

蘇凌聞言,一怔,支支吾吾道:“那是蕭元徹的女兒.......我只不過是......”

穆顏卿又一捂蘇凌的嘴,格格笑道:“你莫要解釋......”

忽的,她神色竟有些許失落,喃喃道:“若那晚是我.......你可願以命相護?”

蘇凌心頭一顫,沒有半點猶疑道:“若是你......我亦如此!”

穆顏卿聞言,這才笑著點頭,將螓首埋在蘇凌胸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凌只覺得胸前的穆顏卿似乎一動不動,只有微微的鼻息,帶著幽幽體香。

蘇凌低頭看去,卻驀地啞然失笑。

那懷中玉人,不知何時玉眸微閉,睫毛翕動,竟然睡著了。

她一個女娘,一人披風攝雨,來到這滿眼刀光的京城,又是一個人孤單的面對刀光劍影。

她雖對蘇凌說的風輕雲淡,怕是早已生死一線,心力交瘁了。

大約的確是好累吧。

蘇凌緩緩抽出被她握著的手,將她攔腰抱個滿懷,走到紅綃幔帳之中。

將她輕輕放在榻上,又拿了錦被替她蓋了。

紅綃幔帳中,紅燭泣淚下。

蘇凌朝穆顏卿看去。

那面容更帶了幾分攝人心魄的美。

蘇凌剛想轉身,不知是囈語,還是有意的,穆顏卿朦朧中輕輕握住蘇凌的手,呢喃道:“蘇凌......我好想你......不要走.......”

蘇凌一怔,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

陣陣呢喃,帶著些許悽然和無奈。

“我知道的......你始終不能與我一起......你始終要站在我的家國對面......可是蘇凌,我真的不想讓你與我為敵啊......蘇凌......你知道麼?”

榻上玉人,就這般夢中囈語,聞之慾泣。

蘇凌驀地抬頭。

寒月當空,江山風雨,美人入夢。

愁腸百轉。

一夜過去。

天色大亮。昨夜一夜綺璇,皓月皎皎,今日卻依舊寒風刺骨,彤雲翻滾。

長睫微動,穆顏卿先醒來,剛一睜開雙眸,便覺一陣頭暈。

這才想起昨夜吃醉了酒,這才頭暈陣陣。

她驀地發覺自己的手正被蘇凌握著。

而那個少年,便用另一隻手支了頭,在她身旁雙眼微閉,還未醒來。

她心頭驀地一甜,就這樣任憑他握著手,轉過頭痴痴看著他。

或許是穆顏卿的動作驚動了蘇凌,蘇凌緩緩睜眼,看她在看自己,淡淡一笑道:“你醒了......昨夜醉酒,頭痛吧。”

說著便要起身倒些水來給她。

“不要......我們就這樣說說話。”穆顏卿輕聲道。

蘇凌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都不想打破這寧謐。

便在這時,忽的聽到桌前有人朗聲笑道:“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道爺看了一場好情情愛愛的大戲!”

這話音落下,蘇凌和穆顏卿皆容顏變更。驀地回頭朝著屋中桌前看去。

卻見那屋中桌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少年道士,左手中拂塵蒼蠅刷似的亂甩,右手竟自顧自的抄起蘇凌昨日用過的酒卮,酒卮中早已滿了酒,他就那般一仰脖的滿卮喝下。

蘇凌認得他,穆顏卿可不認得他,黛眉微蹙,暗想這裡可是紅芍影的暗舵,哪裡來的野道士,竟能突破重重守衛和暗處機關,無聲無息的初現在這裡。

想來不是什麼好來路。

她冷哼一聲,忽的在榻上陡然懸起。

紗衣輕擺,一道紅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劍,朝著那少年道士疾速刺去。

那少年道士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只在眼前用手輕輕一劃。

穆顏卿疾至的身形,方欺到那道士身前不過五寸處,便如撞到了什麼無形大網一般,不得寸進。

那少年道士嘿嘿直笑,瞅了一眼蘇凌道:“蘇下惠同志,這小女娘好大的火氣,你也不管管你這剛洞房的老婆?”

他這話說的戲謔,聽在穆顏卿耳中,頓時羞紅了臉道:“胡說什麼,我與他還未洞房。”

說完,便覺自己失言,更是粉面酡紅。

蘇凌大步走過來,將穆顏卿的長劍撤回,低聲道:“這破牛鼻子,我認得,不算個歹人。”

穆顏卿這才撤步,冷麵寒霜的看著這少年道士。

這少年道士嘎嘎大笑道:“得,還未洞房啊?那道爺打擾了,我就是路過,你們繼續......”

蘇凌豈能讓他耍嘴皮子,呸了他一聲道:“浮沉子,你這道士還喝酒?看來是個冒牌貨!”

來人正是消失多日的浮沉子。

浮沉子忽的裝腔作勢的打了個稽首道:“我這是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你懂個什麼!”

蘇凌撇撇嘴道:“多日不見,我以為你早已被那把大火燒成灰了呢?怎麼跑我這裡來了?”

浮沉子一笑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倆昨晚沒盡興吧......”

他這句沒盡興,搞得二人不知他指的什麼,以為又是什麼虎狼之詞,皆嗔怒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