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七十六章 “君臣知心”(第2頁)


蕭箋舒這才覺得稱心如意,朝著溫褚儀一拱手道:“多謝先生今日教我!只是委屈了先生,原本這越騎校尉......”

溫褚儀心中一動,表面上卻風輕雲淡道:“公子不可,溫褚儀名聲不顯,未立寸功,何談委屈。”

蕭箋舒這才深深看了他一眼,頗為真切道:“那先生就隨我左右吧,我著實離不開先生啊!”

溫褚儀淡笑點頭。

兩人又喝了會兒茶,蕭箋舒忽道:“只是,今日又讓四弟佔了先機!”

溫褚儀眼中冷芒一閃即逝,遂正色道:“公子且不可較一時長短,雖說四公子被賜了貂裘,可是貂裘於朝堂有何相益?再者說,這賜貂裘時,是徐令君在?郭祭酒在?抑或許統領在?只有一個大伴老奴而已,算得甚事?四公子雖得司空寵愛,但朝堂軍中半點人脈也無,而公子呢,五官中郎將的重要之處,褚儀不必多說了罷!”

蕭箋舒這才點了點頭道:“先生說的是!只是心中憤懣難平啊!”

溫褚儀笑道:“公子,英雄者何拘小節,一錘定音之時,那錘握在誰的手上才是關鍵!”

蕭箋舒點頭,心中這才鬱結稍舒。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溫褚儀這才轉身告辭。

待溫褚儀離去,紅柱後轉出獨孤嫋嫋。

蕭箋舒並不意外,柔聲道:“阿嫋,早來了吧。”

獨孤嫋嫋掩唇一笑道:“自然,夫君和溫先生說的話,我可沒少聽去啊。”

蕭箋舒似有深意道:“阿嫋覺得如何?”

獨孤嫋嫋美目流轉,幽幽道:“此人,可用,亦不可用......”

蕭箋舒聞言,默然點點頭,忽的大袖一揮,眼中看向獨孤嫋嫋的神情火熱起來道:“方才阿嫋可是偷聽了夫君談話不成?”

獨孤嫋嫋俏臉嫣然,星眸顧盼,痴痴道:“聽便聽了,夫君要把妾身如何?”

蕭箋舒快步走到獨孤嫋嫋的近前,一把將她橫抱在懷中,眼中火熱之色更甚道:“怎樣?今晚便要在帳榻上殺你滅口不可......”

“夫君饒了妾身吧......”

男女嬉笑聲隨著腳步漸行漸遠......

............

翌日。

蕭元徹方用過飯,魏長安走了進來稟道:“主子,二公子來了。”

蕭元徹有些意外,他以為將那人選難題拋給蕭箋舒,依照他的脾氣,非要磨蹭到紅輪西墜不可。

“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蕭箋舒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的給蕭元徹見了禮。

蕭元徹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下回話。”

蕭箋舒坐了,蕭元徹方道:“交待你的事情,想好了?”

蕭箋舒忙從懷中遞了奏章道:“人選孩兒已經寫上面了,這奏章父親若覺得中用,便以父親的名義呈給聖上吧。”

蕭元徹打開奏章,粗略的看了幾眼,忽的目光灼灼的盯著那人選的名字,低低的唸了道:“蕭......子真!”

蕭箋舒偷眼看去,卻看不出蕭元徹的臉上是喜是怒。

蕭元徹將奏章放在一邊,方道:“你也有心了,這奏章寫的倒也周正,還可一用。”

蕭箋舒忙道:“是父親平素教導的好!”

蕭元徹忽的話鋒一轉,話音稍重道:“只是蕭子真這個人選,是你自己想的麼?”

蕭箋舒心裡一哆嗦,早已千百個念頭閃過,他極力控制著,顯得自己自然一些,方道:“卻是孩兒自己想的......孩兒昨個想了一整夜。”

蕭元徹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蕭箋舒,心中大約是相信了他所說的,這才笑了笑道:“一個人選,你竟想了整夜去......還是要多多歷練啊,五官中郎將可是個要緊的位置,你可明白?”

蕭箋舒忙點頭道:“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蕭元徹點了點頭,朝外面道:“魏長安,備轎。”

外面魏長安應聲去了。

蕭元徹這才轉頭道:“我去宮裡一趟,回來你便去五官中郎將營吧!”

蕭箋舒應下,魏長安已然備好了轎乘,返回頭扶了蕭元徹向外走去。

蕭箋舒有些訝異道:“父親不穿官服麼?”

蕭元徹淡淡道:“問個安而已,穿甚官服?”

............

京都龍臺,禁宮鳳彰殿。

皇宮巍峨,堂皇富麗,恢弘浩大。

若有形容之詞,也無法盡數描繪這禁宮的龐然。

九千九百殿,九千九百廊,亦不為過。

金瓦飛甍,貔貅螭吻金光熠熠,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氣運蒸騰,浩浩王氣,訴說著大晉王朝的風雨滄桑,榮耀屈辱。

皇宮各處,甲士昂昂,槍矛冽冽,不容侵犯。

天下造極帝王家,人間萬姓仰頭看!

鳳彰殿,位於內宮,規模更是內宮之冠,莊重與奢華在這裡得到了完美的統一。

鳳彰殿,乃是皇后的寢宮,當然更不同別處。

母儀天下的所在,豈能有他處與之相提並論。

十數年前,國賊王熙攻略天下,沙涼鐵騎縱橫無敵,半數天下皆喪於賊手。王熙一家獨大,以臣子之身,鳩佔鵲巢,坐了天子龍庭,更是夜宿龍榻,殘殺政敵。倒行逆施,無惡不作。

久之,激起天下熱血男兒的反抗,終將這惡魔誅滅。

王熙不甘失敗,於各路兵馬攻入龍臺勤王之時,一把火燒了大晉皇宮,一時間殘垣斷壁,焦炭湮湮,滿目瘡痍。

時晉安帝劉端,更被各路軍閥挾持,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毫無半點帝王尊嚴可談。

司空蕭元徹,起義兵於充州,經過數年征伐,才平息了這場禍亂,更高舉奉天子以令不臣的大旗,將安帝劉端迎回龍臺。

龍歸龍臺,大晉的千萬百姓似乎才看到了再塑榮光的希望。

安帝龍攆重臨龍臺當日,萬人空巷,夾道跪伏,熱淚盈盈,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號更是如海如潮。

只是宮殿皆毀,龍體何安?

蕭司空傾盡財力,與數年平地起了一座宮城,雖極盡奢華尊崇,若比之當年,仍是螢火不可與日月爭輝。

好在晉帝劉端體恤萬民,連下數道天子令,曉諭不可再耗費人力物力財力,修建宮室,更引得萬民稱頌。

體恤萬民,萬民稱頌,大體的確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