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六十五章 黃雀


蘇凌聽聞方習如此說,揶揄的朝他嘿嘿一笑道:“方會首當真想知道不成?”

方習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道:“我自以為我的計策萬無一失,沒曾想你這戲演的可是真的好啊!”

蘇凌哈哈大笑道:“只能你算計我,我便不能算計你了不成?”

方習一窒,四角眼裡的神情頗顯的有些無奈道:“我那時不是有些眼紅於你,我是實有苦衷的,我手下何止數十家醫館藥鋪,他們都跑到我這裡,明著是聽我的吩咐,實則說的清楚一點,若我不把你扳倒了,那下一個倒的一定是我自己了。再者一說,我雖然算計你,可你不是依舊半點虧都沒有吃......”

方習說完這些,兩隻四角眼一翻,倒顯得頗為滑稽道:“我卻被你弄得滿身滿臉的......”

蘇凌更是笑的渾身顫抖,指著方習道:“方首席,你那時也不是我的友軍不是,所以誤傷友軍,實屬無心之過,無心之過......”

蘇凌料想方習所說的苦衷是真心話,不過這所有的前提是,經過這次較量之後,蘇凌仍舊巋然不倒,以勝利的姿態站在他和他的京都醫館行會面前。若自己不防,真就有個閃失,恐怕他這些肺腑之言自己是聽不到了,怕是不僅如此,自己還要被他們這些人踩在腳下摩擦......

成王敗寇,勝利者始終有話語權,這條真理,亙古未變。

那方習又呵呵笑道:“只是老朽懇求蘇公子,再要說什麼解毒之物時,說點乾淨美味的東西來,在這麼折騰,人雖沒事,昨兒個早上的飯食都要吐出來了。”

蘇凌哈哈大笑道:“如今你我合成一家,方會首放心,怎麼還能有下一次呢?”

方習這才心有餘悸的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你我既然成了一家人,以後莫要方會首這般叫了,我大你許多,便做你一個老哥哥如何?”

蘇凌聞言,慌忙一擺手道:“這怎麼使得,怎麼使得,您可是古稀之人,我不過......”

方習笑道:“那又如何?不過是早吃了幾十年飯而已,所謂忘年交便是說的你我,叫我一聲老哥哥不算沒有尊卑。”

蘇凌這才點頭道:“如此,小子放肆了,以後稱您一聲方老哥了!只是老哥也莫再叫我公子,叫我一聲蘇老弟便好!”

方習哈哈大笑,他心裡有自己的打算,無論是形式上還是實際上,他跟蘇凌更親近一步,總是沒有虧吃,再怎樣蘇凌可是他好大一棵搖錢樹不是。

方習忽的問道:“蘇老弟可有家室?”

蘇凌被問得莫名其妙,暗道這還沒怎麼樣,這老頭兒就如此八卦了不成?

蘇凌淡淡笑道:“我已有一房正妻,乃是南漳張神農的孫女張芷月。”

方習聞言忙拱手道:“杏壇盛傳蘇老弟乃是神醫張神農的弟子,看來不僅是高徒更是乘龍孫婿啊!”他似乎話裡有話,磨磨唧唧了半天方才出口道:“我方習膝下有一孫女,如今正是二八年華,不知蘇老弟是否考慮再娶一房妾室如何?”

蘇凌頭都大了三圈,連忙搖頭道:“額......方老哥怎樣說也是行會會首,貴孫女怎麼能屈尊做小呢?再者說,我不過是個不成器的郎中,實在不敢高攀啊......咱們還是說一說今天我如何演的這出戏吧......”

蘇凌嘴上雖如此說,心中卻暗道,人言馬老滑,人老奸。這話果真不差,這方習好大的心思,把我變成他的孫婿,我這不好堂,冷香丸不就成了他家的生意了麼?再說了,他那四角眼的模樣,他孫女能好看的了麼?

想到這裡,心中還是一陣惡寒。

方習見蘇凌這副模樣,知道多說無益,便嘿嘿笑了,揭過此事,隨著蘇凌走進了後堂正廳裡。

兩人坐了,蘇凌又給方習滿了一碗茶,這才道:“此事說來話長,方老哥聽我慢慢道來,其實這出戏的關鍵在於一個人......”

“郝藻!”方習忽的大徹大悟,脫口道。

“正是如此!”蘇凌哈哈大笑。

方習搖頭嘆息道:“千算萬算,原來是郝藻那裡出了問題,可是那郝藻可是我一手安插進你這不好堂裡的,你何時發現他有問題的?”

蘇凌抿了口茶侃侃道:“其實我一早也不知道,反倒覺得他做事勤勉,對於各種藥材的藥理、藥性也頗有些見識,心中還打算將他好好培養一番,將來做個分店的掌櫃的呢。只是我把磨藥的差事給了他,當日還好,他什麼事都不做,專心致志的磨藥,那速度比我還要快上一些。”

“只是,第二日便有些不同了。”蘇凌淡淡笑道。

“如何不同了?”

“第二日,他雖也不停的磨藥,只是我暗中觀察發現,他似乎每磨好一包藥粉,便要將這些藥粉拿在手裡,細細的吻,我原想他不過是偶爾為之,可是我多次觀察,均發現他有此動作,我便開始留心注意了,到了歇業之時,我清點他磨藥粉的重量之時,發現比頭一日磨得少了很多。我便更加留意了。只是,這也是可疑而已,讓我真正覺得有問題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蘇凌不慌不忙的說道。

“哦?何事呢?”方習頗感興趣的問道。

“我為了確定這郝藻到底有沒有問題,於那日晚間將冷香丸的藥方和配比謄了給他。只是,給是給他了,卻加了一味藥。”蘇凌說到這裡,“哈哈,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我這加的那一味藥,應該正是老哥授意郝藻偷偷加進去的——馬錢子吧!”

方習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聲音也大了許多道:“真就是馬錢子?我的確授意郝藻往冷香丸里加馬錢子核,只是蘇老弟如何知道我的打算的?”

蘇凌笑道:“原是不知道的,只是湊巧而已,我寫了那藥方給他,以他對藥理的精通程度,不可能不知道那馬錢子有毒,可是他看了幾遍,卻未曾出言發問,反倒是神情之中帶了些許的興奮之色。”

“還有一點,我卻是瞞天過海,其實我這不好堂中根本沒有馬錢子這味藥!”蘇凌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