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巍蟹 作品

50.瑪格麗特


  此時此刻,鳳凰種駐地的外側,剛好與之前費舍爾和唐澤明日香降落位置相反的方向不遠處,茂密的樹叢之間被人為地分開了道路,因為樹大陸大多數的精靈都不需要道路,真正需要道路的都是他們治理下的貴族與奴隸。

  他們之中的許多生靈階位都並不高,人類尤甚,行走和運送貨物基本上都靠頗為簡陋的馬車。

  而各國的車轍距離都各不相同,如梧桐國境內的車轍一般都是八尺左右,比較寬敞,而更西邊的桃國則是六尺,相對而言就更狹窄。

  此時,那頗為簡陋的八尺道路四周正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不少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人數較少,約有十位左右,身上皆穿著厚重的紅黑甲胃,除開為首的一位有十四階位,其餘階位都在十三階左右,且又分為兩種亞人種。

  一種呈現獸首,頭上長著一對短而尖的小角,頭上堆了一圈厚厚的白色毛髮,臉上又布了不少青色的鱗片,看起來就頗為奇怪;另外一種則上半身呈人狀,下半身則是一圈盤在一起的粗壯黑色蛇身,多為女性,只有上半身有甲胃而下半身沒有。

  如果柊侯在的話,他一定很喜歡這兩種亞人種,但同時,他們身上穿著的甲胃也說明了他們的身份並不簡單。

  那黑紅鎧甲是王都之內的典儀官才有資格穿戴的【禮甲】,他們是身負使命而來的王都來使。

  而除了這十位階位較高的王都來使,其餘黑壓壓的一片人群都縮在後面,階位很低,不僅有人類也有其他的亞人種,身上穿著破爛而骯髒的麻布衣物,顯然他們都是奴隸。

  “你們是哪個國家的,梧桐國的?”

  那十四階位的獸首來使坐在馬上,睥睨地看了一眼被他們圍在道路中間的鉤吻和米哈尹爾,目光主要停留在鉤吻的身體上片刻,隨後滿意收回了視線,如此開口問道。

  鉤吻和米哈尹爾一起被赫來爾傳送到了鳳凰駐地外圍的不遠處,他們和費舍爾的想法一致,都準備先到鳳凰種的居住地再進行匯合,沒想到走至半路撞上了這幾位領著一大群奴隸的王都來使,被迫停了下來。

  米哈尹爾感受到了對方輕蔑的視線,右手的機械臂光芒明亮了一瞬,向鉤吻湊近了一些,低聲問道,

  “這些長得奇形怪狀的,是什麼亞人種?”

  鉤吻掃了一眼眼前這一圈兩種穿著甲胃的亞人種,又掃了一眼後方那黑壓壓的一片奴隸,同樣低聲回道,

  “【麒麟種】和【黑蛇種】,他們階位都還蠻高的,是王都裡的典儀官。他們應該是奉了什麼王都內的旨意下來幹活的。那些奴隸是沿途的精靈君主送的,現在王都內消息成謎,估計他們都想著從這些來使口中得到一點什麼吧...”

  米哈尹爾眯著眼看向了那被鏈條綁在一起的纖瘦奴隸,隨後便一言不發了。而鉤吻則清了清嗓子,帶著溫潤的笑意向前一步,對著那來使說道,

  “的確如此,敢問使者有什麼事情?”

  “目前王上緊急徵用大陸所有靠近神話層次的人前往王都,你層次合適,你已經被徵用了,收拾收拾之後就準備和我們出發吧...旁邊那人類是你的奴隸?”

  那麒麟種從甲胃之中拿出了一捆散發著澹金色神光的卷軸,四周的空間一點點扭曲,顯露出了世界樹獨有的命運的氣息。

  聞言,鉤吻面上閃過一點思索的色彩,而旁邊的米哈尹爾更是臉色微冷,在他的右臂越來越灼熱的時候,鉤吻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眼前來使說道,

  “幾位使者,這位是我的夥伴而非奴隸,我叫鉤吻,是一位醫生,我先前曾秘密去過王都為你們的王上診療,估計你們也不知道詳情。不知王都召集我等有什麼目的,就算是要走我也得先告知家妻詳情才行。”

  “詳情我們也不知,你們去了也就知道了。莫要廢話了,我們還要去告知鳳凰族長與我們走一遭才行,梧大人和桐大人說他們的族長距離神話階位只一步之遙。”

  那位麒麟種聞言搖了搖頭,鉤吻細緻地掃過了他的表情,在確認他沒有撒謊之後,臉上溫和的笑意更加濃厚了少許。

  倒是旁邊的黑蛇種女性看著鉤吻那溫潤如玉的英俊臉龐舔了舔嘴唇,她們細長而末端分叉的蛇信子吐出又縮回,聲音嫵媚而誘惑,

  “喲,你還是個醫生啊。沒關係,跟我們回去吧,還管你妻子做什麼呀,家花哪有野花香啊。王都我們有好多姐妹都生病了,可都需要您給治一治啊...對了,都忘記問了,您會針灸嗎?”

  “我已經結婚了,姑娘,莫要開如此玩笑。”感受到對方恍若實質的視線,鉤吻連忙臉色一正,連忙如此強調道,彷彿不這樣說就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一樣。

  “蛇宣!夠了!”那位麒麟種低吼了一聲打斷了她不正經的調戲,讓旁邊嫵媚的黑蛇種表情一滯,撇撇嘴很快退後了幾步不再言語。

  而後,那麒麟種又對著鉤吻說道,“此事十萬火急,不容你拒絕。做決定之前想好,要知道只要我返回王都同王上言語一二,別說是你,就算是梧桐二主也擔待不起。”

  鉤吻也不再玩鬧,他的眼底閃過了一點思索,笑容依舊溫潤,只不過在嘴角處落下了一片厚重的陰影來,故意嘲諷道,

  “也就是說,你要連你私底下收受精靈君主的奴隸也一起上報給你們的王上嗎?典儀官私收奴隸,不符禮制,你們的王上不會饒過你的。”

  “...你懂什麼,這些是要給槐公的,我們怎會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