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零六章 我本鴻鵠,何懼鴻溝(第2頁)

 這一槍,予自由!日偌大個神霄世界,好像被一聲龍吟響徹。

 整個神山,乃至身在此山不得見的萬里山河,恍忽都隨此槍起伏。

 是地龍翻身,是星移斗轉,是日月已換!

 此槍同時將蛛弦與犬應陽吞沒。

 我以已經失去的十三年,乃至於以後的更多年自由,不許你等二妖走!

 面對如此一槍,犬應陽動不動,更不語不言。

 蛛弦已經放下話,當然不需要他再做些什麼。

 他動手反而是對摩雲城之主的不放心,不尊重。

 而蛛弦也主動往前一步。

 她的眼眸瞬間睜開,顯現重童!

 面對熊三思這樣一個剛剛成就的真妖,她蛛弦直接展現妖徵,這當然是一種重視,也是她踐行真言的決心。

 她要讓犬應陽先走,不許誰來攔。

 所謂當世真人、當世真妖,本在同層次,都是念動法隨,洞天地之真的存在。

 但當兩者碰撞時,究竟誰的“念",才是“法"?

 誰的真,才是真?

 你說不許走,我說不許攔,最後仍是要殺一場。殺意,殺神,殺身!

 圓缺雙童相對而懸,嵌在蛛弦的眼睛裡,如同日月並行。

 她的妖徵是眼眸,她的天生神通,是日月齊天!

 如果說天橫雙日的強大,在於神魂力量的磅礴,在於對神魂力量的精微掌控。那麼日月齊天的強大,則在於洞曉陰陽,視晝瞑夜。

 在三種重童異象中,它的力量最為神秘。

 當這目光投射下來,那騰卷如龍的萬里山河,忽明忽暗,一時不定。

 這一槍彷佛同時穿梭在白天和黑夜,它的性質被不斷改變。

 在虛實之間無限的穿梭,它的力量也近乎無限的削弱。

 面對真正視他為對手的蛛弦,面對這日月齊天的一雙眼,熊三思直接一按槍尾,挑起槍鋒,將這一槍提前結算!

 那咆孝萬里、勢要席捲大地的山川河流,便頓止於此,而後發出毀天滅地般的炸響。

 轟隆隆!轟隆隆!

 璀驟光焰繞神山,一層又一層的氣浪奔湧如潮。

 天穹一要明亮,一霎晦暗,一白茫茫!

 當一切都歸於平靜時,蛛弦提握她的雙劍,仍在金臺。熊三思橫貫他的鎏金槍,仍在金臺前。

 而在這對抗的過程中,犬應陽的身影已消

 失。

 初得洞真就要對抗兩位真妖,實在也是太勉強了一些。

 尤其一位真妖一心想走,另一位真妖著意配合,根本不可能再攔得住。

 四息

 為那位大齊黃河首魁爭取的四息時間,就已經是極限嗎?

 在跨出最後一步的關鍵時刻,熊三思已然洞明瞭山腰處的戰局。知曉那個名為姜望的齊國天驕,已經在接連斬殺了羊愈,鼠加藍、蛛蘭若之後,奪走不老泉,逃離神山。

 此等實力,無愧於黃河首魁。但神臨與洞真之間的距離,於漫漫道途上,有千里萬里遠。

 犬應陽一旦追上去,只怕姜望再強幾分,也要飲恨。

 四息的逃命時間,對於一位真妖的追殺而言,恐怕並不足夠

 自己若能若能搏殺這個蛛弦。興許還有機會追上去再做點什麼。

 不是為自己再做點什麼,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敗了。

 是為齊國。

 山河往復,後繼者也

 為齊國!

 熊三思緊握著被日月齊天所阻的鎏金槍,一槍紮在了封神臺上。

 血色的靈炎燃遍此身

 啊,,呵

 他明明不再具有真實的血肉,可此刻他額上青筋在跳,他的肌肉起起伏伏如在呼吸。他體內發出了山崩海嘯的聲響,由此進發近乎無窮的偉力。以靈族之靈,煉偉力之身。

 似乎以此身重現天地之理,以靈炎繪自然之陣。

 以靈見血,隻身成陣。

 那巨力磅礴如江海。於是鎏金槍往上挑。

 一槍挑翻了封神臺,也將封神臺上的蛛弦挑起來。

 此槍,家國!

 齊名門重玄氏有一副名聯,下聯日“天下之重,擔山擔海莫重於擔責"。

 何責最重?

 天下興亡!

 這座封神臺所鎮的,是茫茫萬神海。萬千浮沉神像,都是它根鬚。

 蛛弦堂堂真妖,立足之處,自然生天地根。

 要將此二者一齊掀翻,究竟需要何等樣的偉力?

 遠非豬大力所能想象的

 他今真正見識了真正強者之間的戰鬥,雖然很多時候根本看不懂發生了什麼,但便只是浮光掠影的一兩點,也足令他驚心動魄。

 天下太平的理想,往時所提及,未免太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