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甚 作品

第一百二十章 六道(第2頁)

他看到玄南公所控制的護法神將,已然憑藉超出不止一籌的世界理解,截住了姜望。以神臨境的體魄,斬殺了姜望不知多少回。

他看到不老玉珠的青色,已經只剩十分之一,且還在迅速地褪去。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很平靜地問了一句:“剛才那個人是誰?”

維持那座神王身的眾神像裡,玄南公附於其一,開口道:“是人族雪國新晉真君,號為冬皇,名為謝哀。據說是兩千年前凜冬仙宮傳人霜仙君許秋辭轉世。”

這份情報說出來,玄南公自己也是怔了一下。謝哀既然是新晉真君,又怎麼認得柴胤?

即便是許秋辭.....兩千年前成名、也在兩千年前身死的霜仙君許秋辭,怎麼認得三千多年前就已經坐死關的柴胤?

時間線對不上!

須知就連自己這封神臺的當代執掌者,也未能第一時間認出柴胤來。

且這個謝哀,還認識三生蘭因花,更對此有先於麂性空的準備。若非柴胤大祖出手,只怕真叫她摘花而去。

疑點重重!

聽罷玄南公的情報,柴胤呵了一聲,才道:“世上不存在轉世這樣的事情。進入源海連意識也要歸於'一。所謂三生,是過去現在未來。前世今生來世,不過是謊言。我做不到轉世,不可能有人做得到。要麼許秋辭從未真正死去,要麼謝哀不是許秋辭。這個人有很大的問題,太古皇城要密切關注。”

柴胤是三千多年前就已經卸任閉關的存在,久不聞音訊,也早已不在太古皇城掌權。

而玄南公是貨真價實的天妖,太古皇城絕對的高層,甚至因為執掌封神臺,算得上是妖皇嫡系。

此刻他分念千萬,一邊維持了神王身的穩定,一邊在聯繫太古皇城封神臺、試圖敕封神祗,不浪費這尊神王身,但因為封神臺這條路已經用過,一時還沒有恰當的法子穿透天外無邪,正在頻繁地嘗試各種可能。

在為此二事的情況下。

他還與柴胤溝通,提供情報,思考關於人族冬皇的種種。還能分念護法神將,以同境體魄,將那個人族天驕殺得狼狽不堪...

天妖之強,並無虛字。

但柴胤的隨口吩咐是如此自然,他的下意識低頭表示聽命行事,也很有些順理成章。

把控了全場的“柴胤,這時候才有閒心來觀察他所控制的這具身體——本來錘鍊得慘不忍睹,在他掌控之後,因為道則的自然演化,已經迅速地接近此境完美。

“來吧!”柴阿四在心裡大喊。

轟隆隆隆!

一念而覺天地變。

神魂的世界演化為神霄世界。

神山、山道、山臺、天妖法壇.....一應皆在,唯獨不見了那些可以搬山填海的強者。

柴阿四分不清這裡是真是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只看到對面站

著一個頭戴冠冕的威儀男子,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並問道:“來什麼?”

高高在上的強者,自有高高在上的姿態。

但站在山腳下的小妖,也有仰望天空的勇氣。

柴阿四手中握住了一柄鏽鐵劍,認真地道:“要奪舍或者什麼,你儘管放馬過來!我雖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會讓你好過!”

柴胤之名他當然如雷貫耳。

爺爺在的時候,也常在酒後吹噓,說自家是柴胤的後代,有大祖的血脈。

崇敬歸崇敬,仰望歸仰望。

當這種傳說中的存在有一天忽然出現,且一出現就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任誰也難以心平氣和。由懼故生怨。

“哈哈哈哈!”在這神魂的世界裡,柴胤仰天大笑:“奪舍?哪裡學來的這詞語!你的古神教的你?”

錯信一個人族,奉其為偉大古神,虔誠供奉並且親近依賴.....此事柴阿四本已決定一輩子藏在心中。

但柴胤......柴胤是什麼都知道的。

“是啊!”柴阿四索性恨聲道:“我無父無母,爺爺死得慘,無血親、無良友、無佳鄰,從小到大,吃飯穿衣做工求活,皆是自己。除了古神,確實沒誰教我!”

柴胤當然聽得到他的情緒,也沒有在意他的無禮,更不跟他講什麼大道理或者解釋什麼,只道了聲:“老祖我天生多情,血脈遍天下,本也不在乎什麼血裔。但既然我們有同行這一段的緣分,便要送你點什麼。”

他的雙手空空如也,但探指往天空一摘,便摘下一縷扭曲的光線來。柴阿四在這縷光線上感受到了危險,但並不知道是什麼。且他也不怎麼相信柴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