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色 作品

第118章 【番外11】恐怖篇 待修

也許是最近工作太努力, 葉琬竟然病倒了。

連續住了幾天院後,葉琬實在受不了流水一樣消失的存款了,她收拾好東西,就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病房拿東西的時候正巧遇到來查房的小護士, 小護士攔住葉琬。

“你身體好了嗎?”

葉琬的回答十分漫不經心, “差不多吧。”

小護士微微皺眉:“我看不行, 還是再觀察幾天吧。”

葉琬知道她是好心,但自己又怎麼好意思讓他知道是因為沒錢呢。

她固執地一言不發, 小護士沒有再阻攔的理由。

“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回來。”

小護士的溫柔體貼是骨子裡的教養,不會讓人感到太多壓力, 葉琬難得接受到陌生人的善意, 她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還回去。

於是就很冷漠地拿起東西有人, 撂下小護士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因為請了好幾天假, 回公司的時候桌子上堆了一大堆文件, 經理氣沖沖把她喊進辦公室, 想罵她來著,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瞬間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被人打啦,怎麼搞成這個鬼樣子啦。”

經理說著一口不怎麼純正的上海口音, 聽著聽著就能讓人聯想到廣場舞大媽。

葉琬抿著唇, 氣憤卻又不敢回嘴。

經理喝了口咖啡,甩出一份文件。

“最近706道中邪了,搞什麼么蛾子啦,煩死了一天天的。”

聽到這幾個字, 葉琬心裡咯噔一聲。

706道是102路出事的地方, 因為出事那天是七月六號, 為了紀念死者,才取了這個名字。

“有個項目靠近706道,最近總是出事,要換安全員,就你去吧。”

葉琬打探道:“上一任安全員呢?”

“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嚇瘋了,現在在精神病院呢。”

葉琬倒吸一口涼氣。

“你放心,工資高著呢。”

聽到這句話,葉琬又不害怕了。

“有多高?”

經理比了個數,葉琬鄭重點頭。

“我一定好好工作。”

走出辦公室,她盤算著接了那個項目要多久才能還清貸款,一算發現十年就可以了。

葉琬是個唯物主義者,不太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最近下班回來,她總會遇見一些怪事。

因為加班,她回來的有些晚。

公交車和地鐵的線路不一樣,公交車坐不到她住的小區,回去還要再走一段距離。

不過有一條小路非常近,只是很荒涼,平時沒有人走。

為了節省時間,她只好從小路穿過去。

這條路兩旁都是高高的山坡,山坡長滿了樹木野草,夜色籠罩在山坡周圍,幽深的黑暗已經從樹林深處襲來。

高跟鞋在柏油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撞在山坡上,而後消失在樹林深處。

不知什麼時候,當她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時,身後一百米開外竟出現一輛黑色的私家車。

車身比普通的車長出一截,通身漆黑,與她平時看到的小轎車不同,眼前這輛總能讓她聯想到黑色的棺材。

車燈晃著她的眼睛,使她看不清車裡的情況,車開的非常慢,幾乎與葉琬保持著相同的速度。

她並沒有走在路中間,不至於擋了這輛車的道。

當她試著走快一點時,這輛車居然也跟著她加快了速度,而她走的慢,車也開的慢。

她停下來時,車也停止不走。

葉琬驚恐地意識到,這輛車在跟著自己。

她不由得越走越快,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塊,無論她怎麼跑也甩不掉。

這輛車沒有超過她的意思,只是像個影子一樣緊緊跟在後面。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四周死一般寂靜,身邊的樹林張著巨大的嘴,好像隨時隨地會跑出來什麼怪物。

葉琬後悔自己今天為什麼要走這條路,要是車上的人意圖不軌,她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很長時間根本不敢回頭。

在看到小區燈光的那一瞬間,她才感覺看到了希望。

保安室的燈依然開著,葉琬跑過去著急地敲窗戶,回頭再看,那輛車已經不在了。

出來的保安見到又是她,嘆了口氣。

“小姑娘,怎麼啦?”

葉琬歇了口氣,嘴裡滿是血腥味,她皺著眉頭,解釋著剛才的事。

保安打著手電筒照向那條路,當然什麼也沒看到。

看著葉琬嚇成這樣,他也相信這姑娘沒有騙人。

“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人,你長的這麼好看,肯定有追求者吧,或許就是你的追求者,不好意思跟你打招呼,只好跟在你後面呢。”

葉琬真想吼一聲,誰追求別人幹這麼變態的事兒啊。

保安看她一個小姑娘不容易,就安慰她。

“你放心吧,今晚我關好門,不讓陌生人進來,你要是遇見什麼情況就給保安室打電話。”

他又把手電筒遞給她。

“女孩子走夜路是很危險,這個你拿著,下次再

遇到這輛車就拿手電筒照它,它就不會跟著你了。”

這話說的十分莫名其妙,但也沒有惡意,葉琬接過手電筒道了個謝。

臨走前還有些不太放心,回頭看了眼那條陰森森的小道。

自從昨天遇上那輛車,葉琬就儘量繞過那條路。

偏偏倒黴的是今天又遇上了公司應酬,飯局結束時已經深夜十一點多,只有附近高中的公交車站點還開著。

這是市裡專門為高中生準備的,六點下班,晚上十一點繼續發車。

她到的時候正趕上最後一班公交,學生不是很多。

葉琬沒好意思坐下來,她靠在門邊,心裡糾結著自己是要繞遠路還是再走一次那個地方。

公交車裡播放著無關緊要的新聞,其間插播了一條精神病院的消息,一直強調偷跑出來的病人有暴力傾向。

過了一會兒,身邊學生的對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們班又有學生失蹤了。”

“……”

“我們班也是,最近好像好多人都失蹤了,我都有點不敢去上學了,你說是不是什麼變態殺人狂啊。”

葉琬低頭看了眼說話的兩個女生,思緒逐漸被昨晚的事吸引。

聽她們說,這輛車經過的地方曾經出過事,一輛公交車直接從路上翻了過去,車上的乘客都沒有活下來。

那場意過後,公交車也改了行車路線,偶爾會有半夜經過的長途車,多多少少都會經歷些怪事。

長途車本來就是懸著一條命的職業,很多開車的司機都信些東西,大家寧可走遠一點的路,也不想沾上不必要的晦氣,所以那條路就一直荒著。

這幾年市裡準備從那裡通地鐵,找了許多工人挖路,大家剛挖了沒幾鏟子,黑土裡居然開始往外流血,血足足有十幾個人的量。

市裡請來的大師說這地方吃過人,不再是死土,已經成了活物,如今洛河人民惹怒了它,如果繼續動工,整個洛河都將遭遇一場大災難。

後來市長花了很多錢給那位大師才擺平這件事,那位大師臨走前又告訴他,百年內這個地方不能見著死人。

市長問見著死人會怎麼樣。

大師只說了一句話,見著一個死人,就會想要更多的死人。

當然,這些只是傳言,還有人說是市長把修地鐵的錢給貪了,才編個故事唬人。

不過從那以後,死人不過這條路卻成了每個洛河人心照不宣的傳統。

後來連活人都被禁止靠近那個地方,要知道當年的車禍發生時,公交車裡的十七名乘客,連同一位司機全都不知所蹤。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留下一輛公交車倒在剛下過雨的泥土中,車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錢財物品,甚至有小孩的玩具,帶血的玻璃深深嵌進土裡,周圍沒有任何人經過的腳印。

那些人,就那麼憑空消失了,十年來,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失去親人的家庭連看一眼屍骨的機會都沒有,最後連去緬懷的權利也被剝奪,蔣染的父母就受不了這個打擊遠走他鄉,不願再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

他們臨走的時候,葉琬還在睡夢中,她清楚地記得,那晚很熱,晚風都是燙人的,她被孤兒院的阿姨叫醒,委婉地說著她再次被拋棄了的事實。

從窗戶邊看著父母決絕的背影,她發現家裡的一切都沒被帶走,甚至連沒吃完的生日蛋糕,都還放在冰箱裡。

這一刻,葉琬才明白,她所得到的關心和愛,全部與自己無關。

等她把思緒拉回來時,面前的對話仍在繼續。

“你知道嗎,那些失蹤的學生,都說過有在晚上看到那輛出事的公交車從706道開回來。”

“胡扯,你怎麼知道他們看到過,再說了,公交車早就改成電動的了,以前那種汽油車根本不可能再出現。”

“沒看到這幾天新聞老是說精神病院嗎,你以為真是精神病人跑出來啦。”

葉琬豎起了耳朵。

“其實根本就不是精神病人,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會到處咬人,聽見過的人說,他們身上都是泥土,跟剛從土裡爬出來一樣。”

“這麼說的話你回家得小心一點,要是他們偷偷跟在你身後,等你不注意是咬你一口你就完了。”

“有病吧你,不跟你說了。”

公交車停在了商業街,司機對後排的葉琬喊道:“小姑娘,我下班了。”

她恍然回過神,才發現車裡已經沒有了學生,這讓葉琬感到幾分尷尬,她走下車。

一天的忙碌夠讓人疲憊,晚上的飯局更是忙著跑來跑去,雙腳被高跟鞋磨地非常難受。

她突然覺得非常好笑,自己都已經是成年人了,為什麼還不敢一個人回家。

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聯想出一堆陰謀,未免太過杞人憂天。

仔細想想的話,那條路只是樹太多才顯得陰森,其實並不是很偏僻。

走進去的時候,她想起昨天保安大叔送的手電筒,正巧放在了包裡,這段距離的路燈非常暗淡,幾乎沒什麼光,而且很多都壞了,一到晚上就看不清路。

這手電筒是很普通的款式,照明效果一般,但比

手機燈光好使。

在打開手電筒之前,她還能模模糊糊看清周圍的樹木,手電筒一打開,眼前倒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看清手電筒所照到的一丁點範圍。

她有種置身於無邊黑暗的感覺,不管怎麼往前走,都不會走到盡頭。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現另一束光,她這才發現那輛車又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已經是第二次了,葉琬終於確定那輛車就是在跟著自己,她假裝沒看到,一直用餘光觀察。

車窗裡非常黑,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小轎車的慘白燈光將她牢牢裹住,四周是靜默的黑暗,路上除了她空無一人。

這輛車的行蹤十分詭異,看不出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如果在打探時機的話,昨天就可以下手了,為什麼要等到今天。

而且葉琬走這條路也只是偶然,開車的人並不能確定每天都能遇到她。

握著手裡的電筒,她想起保安大叔的話。

要是這輛車遇到她只是巧合,自己回頭提醒一下,車裡的人應該也能明白這樣的行為很沒禮貌。

葉琬停下腳步,那輛車也跟著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將手電筒往車的方向照過去。

三秒後,車燈滅了。

葉琬有些驚訝,她試著想去看清車裡的人,奇怪的是,不管自己怎麼用手電往裡照,仍然看不清任何東西,車窗就像抹了一層黑色的油漆,裡面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氣氛在周圍散開,車裡的黑暗蘊藏著某種引力,讓她忍不住想走進去,一股涼氣從腳底蔓延上來。

葉琬頭皮一麻,轉身就跑,手電筒在顛簸中上下晃動,她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就是在憑直覺奔跑。

她回頭看去,那輛車沒有跟上來,照過去的燈光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到小區門口,再回頭的時候,後面仍然什麼也沒有。

她很確信這不是幻覺,葉琬滅掉手電,看到移動門開著,就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戶。

以往只要有動靜立馬就會有人開門,這次卻隔了很久都沒回應。

她試著擰了擰門把,神奇的是居然打開了。

門縫裡有微弱的燈光,她輕輕叫了一聲:“有人嗎?”

還是沒人回應……

透過門縫能看到裡面的擺設,一張堆著報紙的餐桌,桌底有個倒在地上的酒瓶,桌子前面是電視機,屏幕裡映出一張椅子,椅子上彷彿有個人頭耷拉著。

房間裡的空調溫度很低,葉琬不禁打了個冷戰。

她把門打開,悄悄往裡看了一眼,確實看到椅子上坐著個人,背對著她,歪著頭一動不動。

“大叔……”

她慢慢走進去,小心翼翼移到椅子旁邊,探頭一看,保安大叔居然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眼睛緊緊閉著,嘴巴微微張開。

在這房子裡有股奇怪的味道,葉琬難受地吸了吸鼻子。

她站在椅子前不知所措,覺得自己就這麼打擾人家不太好,可又怕保安大叔著涼,畢竟他一個人生活,生病沒人照顧挺可憐的。

她輕輕推了推保安大叔的肩膀,可他還是沒有反應。

葉琬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她又喊了幾聲,仍然沒有回應,看來是暈倒了。

葉琬趕緊拿出手機叫了救護車,十分鐘後,醫生來了,可他們並沒有著急把保安大叔帶走,而是問她和死者什麼關係。

葉琬瞬間愣住:“死者?”

醫生回答道:“對啊,從屍體情況來看,死者差不多已經去世三天了。”

葉琬難以置信地反駁:“不可能,昨天我還和他說過話。”

聞言,醫生笑了笑:“別開玩笑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這怎麼可能呢,手裡的電筒還是他給自己的,不到一天的工夫,怎麼就變成一個死亡三天的屍體。

那昨晚和她說話的是誰,給她手電筒的又是誰。

葉琬猛然覺得後背發涼,越想越覺得害怕。

之後小區負責人過來了,葉琬跟警察解釋完,拖著萎靡的身體回了家。

她沒敢把手電筒帶回來,就那麼放在了保安室裡。

聽醫生說,保安大叔是心臟病發導致的死亡,平時小區本來人就少,他也沒有親人朋友,所以死了三天都沒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