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方樂敏上門

江隨雁就知道江隨心不可能不找事。

果不其然,錢瑤身後跟著的,是方樂敏。

方樂敏和江隨雁互相對視,她眼神好像寒冬臘月的冰窖,沒有一絲情感,“少夫人就是這麼照顧你的姐姐,在佛子府裡,還能讓她生病。”

江隨雁道:“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方小姐這話的意思,豈不是還怪罪皇覺寺的佛祖,讓都城的百姓流離失所,讓這暴雨落入普通人家,打碎了他們的夢。”

方樂敏一時啞然,恨恨看著江隨雁。

江隨雁跨入門檻,見郎中已經寫好了藥方,上前,“大夫,不知我姐姐如何?”

郎中抱拳道:“感染風寒,無礙。”

江隨雁點了點頭,回頭看著玉泉道:“好好送郎中出去,別走岔路了。”

玉泉帶著郎中出門,錢瑤這才把帳簾拉開,露出江隨心蒼白的臉,“女兒呀,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錢瑤捂嘴驚訝,立刻落下淚來,“這才一夜,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都是孃親無用呀。”

江隨心嘴唇發白,伸出胳膊想要給錢瑤擦眼淚,好像太過無力,胳膊伸在空中,頹然垂下,她也跟著落淚,“都是女兒不孝,還要母親為女兒操心,大夫剛才說,女兒無礙,母親不用擔憂。”

錢瑤不住嘆氣,好像這個女兒已經病入膏肓。

江隨雁看著母女二人如此情景,只覺得自己是個外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看著江隨心躺在床上的樣子,還未想到,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方樂敏憋著一口氣走到床邊,溫柔道:“江小姐,我知你受了傷,特意來看看,卻不知你還生了病,哎呀,你那臉上的疤痕怎麼會那麼深?女子容貌最為關鍵,你這樣可如何是好?”

江隨心虛弱道:“多謝方小姐,如今這都城之中,只有你不嫌我身份低微,肯來看我了。”

她微微側頭,“我這傷疤是不小心摔了,不要緊,若是真毀了容貌,也是一件好事。”

江隨雁總覺得江隨心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她看。

方樂敏抓住江隨心的手,用力捏一捏,好像要給她力量,“好好養傷,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家裡有上好的傷疤藥膏,我一會讓人給你送來,你儘管用,若是覺得有用,你給我說,我再叫人給你特製,別客氣。”

之前也不見二人如此熟絡,現下看著,倒是姐妹情深了。

方樂敏沒有和江隨雁說幾句,待了片刻便要回府。

江隨雁親自相送。

“方小姐,今日忽然前來,我小叔天不亮就去了皇覺寺,你們一起長大,沒有碰到,也是遺憾。”

江隨雁斟酌片刻,目光直視方樂敏,“方小姐和我姐姐並不相熟,親自登門看望,我實在是有些疑惑。”

江隨雁如此直言不諱,方樂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似笑非笑,“你這意思,好像是我故意來的,我可不像某些人,你不認你的姐姐,我可是很羨慕有姐妹的人,說起來,你還真是狠心,你父親在城門看守怎麼久,你都沒有什麼實際行動,嘖嘖。”

江隨雁看著她那譏諷的神色,也不打算忍氣吞聲,“方小姐說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旨意,誰敢違抗?不過我自然和方小姐不敢相提並論,畢竟方大人身居高位,背後又有老爺子坐鎮,方家得皇上信任,豈是我爹那種小官能比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府門口,方樂敏笑意十足,好像沒有因為江隨雁的話有半分不快,她在上馬車前,忽然聲音高昂,開口道:“少夫人和謝大人在府中欣賞雨景,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我還想要提點一下少夫人,你的姐姐臉上疤痕若是不去除,只怕日後議親會有影響,少夫人如今春風得意,總不能拋下自己的親姐姐不管,如若如此,那皇上以仁孝治理天下,少夫人不管自己的父親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拋棄孃家,實在是匪夷所思。”

方樂敏說完徑直上馬車,並且,馬車車門猛然關上。

馬車漸行漸遠,四周百姓盯著江隨雁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和鄙夷。

玉泉在一側看著江隨雁,躊躇片刻,上前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出手?這種人,只要她落單,奴婢必定讓她有來無回。”

江隨雁神色微愣,忽而笑了起來,她轉身笑著道:“此乃天子腳下,不是你暗衛可以隨意做事的地方,你和蘭生都要謹記,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隨意動刀動槍。更何況,大家閨秀,出門都是馬車嬤嬤,丫鬟僕人一大堆,如何落單?你即便能截殺一人,還能截殺全部?”

江隨雁進一步道:“更何況,大家子出身,背後都有自己的勢力,等你把這些人都殺了,援軍也趕到,一旦暴露,那你背後的主子,必定死無葬身之地,不可亂來。”

玉泉連忙低頭,“是,奴婢思慮不周,小姐息怒。”

江隨雁擺手,她挺直腰背跨入謝府,“方樂敏那幾句話,足以讓我再次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錢瑤在方樂敏出門後,迅速把江城給她的藥塞入江隨心手中,“女兒,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就算是不成功,也要讓大家都看到實情,我知道這樣你也毀了,可是總比嫁給梁家那個傻子強。”

錢瑤說到此處,不由得咒罵,“你父親滿心都是自己,從不考慮女兒,一開始是江隨雁,現在又是你,他真是不配為人父。”

“娘,不敢這麼說父親。”

江隨心連忙起身,她看門外無人,這才道:“娘,男人不就是這樣的嘛,沒關係,我和父親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是想要人看到實情,還不能擴大,著實有些為難。”

錢瑤正要開口,江隨雁走了進來,打斷她們母女的對話。

“父親在家嗎?”

錢瑤冷著臉,“自然不在,他還能一直告假不成,城門那裡,還不能有個白吃閒飯的。”

江隨雁道:“父親不是想要官復原職,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