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姬家變故,北狄白災
另一邊，青竹峰上，一道道氣息逐漸復甦
下一刻，三大一小三道身影齊齊睜眼，看向半空的試劍坪
蕭鐵甲看到這一幕當即激動道“好！好樣的！！”
方才溫清霜一戰，已經讓他打開眼界，現在還有這麼多人，蕭鐵甲從未感覺青竹峰如此穩定過
“有你們在，青竹峰，穩了”
李當歌領先半步，長笑道“還要多謝師叔指點，師父，弟子要出陣試劍！”
“師父，且看！！”
話落，李當歌當先落在試劍坪
手執劍門山制式長劍，傲然看著四方
“宗主，弟子青竹峰李當歌”
“今日進境斐然，懇請宗主准許弟子在此試劍坪。開啟證劍之路”
“以證我青竹峰，劍骨雖斷，卻仍是八峰之首！”
“諸位，可願迎戰？”
聲音清朗，滿是意氣，葉無憂看著他，心頭閃過一絲回憶
這一幕，一如當如葉無憂高中探花之際，在洛京跨馬遊街
蕭鐵衣聞言，看向身前峰主，在場之人，悉數點頭
見人沒有異議，蕭鐵衣沉聲道“當歌，你可要想清楚了”
“證劍若是啟動，便是八峰所有弟子群攻你一峰弟子，你們要堅持一炷香時間”
“一旦你等掉下試劍坪，便是失敗，你這青竹峰，可就守不住了”
李當歌放生長笑
“我青竹峰怕過，折過，幾時退過！宗主，我意已決！請宗主准許！”
話落，青竹峰上，幾個年紀相仿少年男女齊齊飛身而至，朗聲道
“請宗主准許！”
一旁的陸零正待動身，被葉無憂一把按住腦袋瓜
沒好氣道：“你還不到時候，上去給你師姐師兄添亂呢？”
“你大師兄都沒吱聲，你去幹什麼？”
陸零掙扎片刻，見始終難以掙脫，扁扁嘴道“我也是青竹峰的一份子！為什麼不能去？”
“呵呵，我是你師叔，我說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有意見麼？”
陸零不說話了
試劍坪上，眾人看著那些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豔羨
“少年意氣，揮斥方遒啊”蕭鐵衣讚歎
“既然如此。本座決定”
“青竹峰，證劍之日，就在今朝！”
“今日之後！青竹峰永屬爾等，餘者再不許窺伺！”
“諸位可有異議！”
在場之人齊聲道“我等謹遵宗主令喻！”
“好”蕭鐵衣冷聲道
“青竹峰，證劍，啟”
話落，試劍坪頓時變成雪白玉狀
同時瘋狂漲大，遮天蔽日，變得與八峰等寬等長，一時間，劍門山八座山峰宛如支架，托起這方白玉劍坪
“開始！”
八座山峰上，瞬間無數流光睡著各自山峰朝著試劍坪掠去
無數人影竄動
朝著四人攻擊
四人神情不變，在眾人中心一個小圈
手中長劍翻飛，劍影飄掠。劍光縱橫間，彷彿有四個人影在其中穿行
一人好似八人，一劍如萬劍
劍光紛紛，四人抿著嘴巴，握緊手中長劍
戰況激烈，看的所有人心神動搖
但是葉無憂卻顯得極為輕鬆
一旁的蕭鐵甲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擔憂的問到“他們四個，能扛得住麼？我劍門山八峰弟子合計萬餘”
“除了其中外門三千，內門這些至少六千餘人”
“他們，怎麼扛得住啊”
葉無憂輕笑“他們扛不住，他們怎麼敢發起挑戰啊”
“你放心吧，當歌那小子又不是莽撞人，他敢提自然是有底氣的”
“再說了，不還有逍遙那小子在呢？他輕功一絕，就算是纏鬥，也能在這試劍坪上站住腳，你怕什麼？”
“不過是一炷香時間罷了”
蕭鐵甲只有憂慮的點點頭
試劍坪上，弟子蜂擁，劍光紛飛
無數看的見的攻擊和看不見的攻擊在朝著四人瘋狂攢射
四人看著漫天遍野的攻擊雖然神情緊張，卻也不顯慌亂
冷靜的應對眼前的一切
時間推移，一炷香的時間，四人過得極為漫長
然而儘管四人略顯狼狽
但是終究還是堅持下了
鐺
一聲徹耳鐘鳴，在場的弟子遺憾的收回手中長劍
朝著四人恭敬的行了一禮
試劍坪上，只有四人傲然而立
餘者盡是敬佩行禮之人
其餘各峰主，看到這四人，眼中閃過一絲豔羨
一個就已是稀罕，這裡有四個，他青竹峰何德何能啊
難不成慕劍聖的氣運庇護？
而看著在場弟子齊齊彎下去的腰身，蕭鐵甲熱淚盈眶
當年這一幕，還是自己的師父，慕乘雲做到的
一人一劍，打的整個劍門山噤聲，打的整個試劍坪無人敢踏
但是斯人已去，青竹峰已無此人，只能參與八峰議事，當年自己拼盡全力保住了青竹峰
現在，青竹峰後繼有人了！
臺下，小陸零看著風光無兩的四人，死命揪著葉無憂衣襟
委屈巴巴道“師叔...你看你看...上面沒我...”
葉無憂輕笑“不怕，反正你還小，到時候再開啟一次，就當你下山的試煉就是”
“我聽說劍門山想下山，就得經受自己的師父一劍，你們師父這樣子，恐怕一百劍你們也都樂意”
“到時候你學有所成想下山的時候，就直接這麼著跟你宗主說”
“再起這證劍試煉”
“到時候讓你一人享受這風光！”
陸零委屈巴巴的點點頭，脆生生道“好，到時候你們都不準參與，我自己來！”
蕭鐵甲在一旁聽得失笑“你這小丫頭，想下山，先把咱們峰的絕學連成再說吧”
“起碼要跟你師兄師姐他們平起平坐才行”
“師父放心！”陸零驕傲道“我一定可以！我可是天縱之才！！”
...
劍門山因為這件事，整個宗門都顯得火熱，但是北狄如今，卻直接水深火熱
“白災？”安薩贊看著八思敏沉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八思敏平靜道“最多七日，白災便會降臨”
“若是不早做準備，別說反攻大周，只此一難，便能讓北狄王庭一蹶不振”
安薩贊臉色陰沉如水
“為什麼不早說”
八思敏神情一奇，沒好氣道“你怎麼不說我沒早點當你北狄國師呢？”
“王上，你要搞清楚，這是白災，是天地給眾生降下的災害，只能避只能抗，我能提前知曉已經是得了大氣運”
“提前七天你還想什麼？還想提前一年啊”
“你北狄有那麼多的國運來窺伺天機麼？”
“你以為你是大周啊”
安薩贊被說的臉色漲紅，卻也沒有在追究
八思敏已經盡力了，雖然二人不和，但是利益目前還是一致的
所以辦事也算盡心
但是，看著眼前的麗人，安薩贊咬咬牙，這女娃嘴太損了，不過北狄若是要想度過這次劫難，毫無疑問，這個女人是關鍵
她的哥哥，可是大周靖安國公，而那人有個師妹，是江南江家的外孫女
若是能得江家幫助，北狄度過此難，輕而易舉啊
“國師，本王有一事相求”安薩贊鄭重道
八思敏平靜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已經在做了，流雲涵雪樓的商隊現在一致遠遠不停的往北狄送糧食”
“本座用戰馬換的，王上介意麼？”
安薩贊聞言，老臉一抽，戰馬...
“國師好意，本王領受，本王直接將王宮寶庫交予國師，任由國師支取，但是這戰馬到此為止吧”
八思敏滿意點頭“這才像話，放心吧，我還不想死，北狄也不能亡”
“對了，雖然是北狄勢弱，但是現在白災之事尚未傳開，定奪大周監天司能看到幾分端倪”
“你現在派遣使者去洛京，理由就請那位女帝派個公主給你兒子和親”
“不是真和親，就是探探口風，看看他大周有沒有趁亂攻擊我北狄的意向”
安薩贊聞言贊同點頭“此言有理，稍候我就派人去”
“希望來回之間，能有好消息傳來”
八思敏嗤笑“即便最壞的消息，咱們也就是冒雪扣關，畢竟北狄人活不下去了，還能怎麼辦呢？”
安薩贊點點頭，看向頭頂的晴空萬里，口中喃喃
“怎麼總是給北狄如此酷烈的考驗呢？”
...
洛京，皇宮一角，一個破落的宮殿坐落其中
一陣刺骨寒意襲來，姬清瓏從夢中甦醒，不由得縮縮脖子
“怎麼突然變冷了？出什麼事了？”
姬清瓏捏捏眉心，有些疲累的揉揉眼
今日凌晨，她還深夜便開始做女紅，因為臨近年關，宗人府下令，姬家女眷當為父母獻禮，姬清瓏不得不爬起來，一直忙到凌辰
忙到一陣頭暈目眩失去了意識
等到在睜眼的時候，已然成了如此田地。
姬清瓏看著頭頂的略顯破敗陌生的床幔，嘆息的再次揉揉眼
“哎，難受了，又沒炭火了麼？”
姬清瓏有些迷茫的起身，一抬手，嫩白的手掌，纖細的手腕映入眼簾
摸摸周身，也沒有少零件，只是這身板越發瘦弱了？
而且感覺，除了冷，還是冷
姬清瓏越發心累
“怎麼少了這麼多的炭火，過分了！”
下了床，姬清瓏心累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古色古香的房門滿是蟲蛀的小洞，窗欞之上用來擋風的窗紙也如蝴蝶一般在風中晃盪
屋裡傢俱陳設倒是雅緻，但是卻落了一層灰塵，顯得頹唐破敗
此時雖然天光大亮，但是屋裡卻有一股陰森的意味
陰風襲來
姬清瓏不寒而慄，輕聲呼喚道“有人嗎？淺淺在嗎？”
無人應答
噹啷，屋外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姬清瓏趕忙推門出去
就看到一個扎著雙髻，穿著一身漿洗的發白衣物的小女孩，正艱難的挑著兩桶水晃晃悠悠的朝著一側的房子走去
看上面煙熏火燎的痕跡，姬清瓏會意，這是廚房吧
“淺淺？”姬清瓏小聲招呼道
小女孩聞言驚喜回身，興奮道“公主，你醒了！？”
姬清瓏扯扯嘴角“嗯嗯，醒了”
心中暗歎，還公主呢...人都要凍沒了這算是哪門子公主?
“我睡醒了...有些糊塗，咱們宮的炭火呢？”
小女孩不疑有他，反而一臉理所當然道“公主健忘的毛病奴婢知道呢。女婢叫淺淺，是公主您的貼身婢女”
“嗯嗯，那這是哪？”
淺淺頓時掰著手指，如數家珍的回道“大周朝，京城，皇宮，您是太上皇的九公主，現在住的地方叫靜安宮”
“公主您是九公主，還有...”
看淺淺還想在繼續叨叨
姬清瓏聽得雙眼迷離，連連擺手打斷“停停停，我知道了，現在有點冷，有沒有暖和的地方？”
聞言淺淺瘦削嬌俏的臉上立即滿是歉意，怯怯道
“公主啊...咱們宮，沒錢買銀絲炭了...娘娘給您留下的嫁妝，也被那些可惡的小太監騙走了...而且您的月例這月又被消減...”
“咱們宮現在暖和的地方，只有廚房了...那裡那些做飯的柴火倒是不限量供應的...就是..太髒了”
“您千金之軀...”
姬清瓏一把拉住淺淺，打著哆嗦衝進廚房，沒好氣道
“我千金之軀也得活著才行！快快生火！”
淺淺忙不迭取出火摺子，引燃爐火
不多時，暖意襲來，姬清瓏已經在火爐前裹上了薄被，此時不由得舒爽得伸個懶腰
“哎，活了活了”
但是整個廚房卻變得煙霧繚繞，嗆的她雙眼直流淚
這點小問題，農村出生的她自然清楚
“淺淺，煙囪堵了！先把柴火清到火盆裡！找根長棍子通通煙囪去！”
“啊？奴婢不會啊”淺淺不好意思道“奴婢從來沒幹過這個...”
“嗨呀，你去找根長棍子，我來！”姬清瓏嗆得難受道
沒一會兒，久不見煙火的靜安宮，再次騰起暖意
姬清瓏此時一臉烏黑爐灰，看著一旁一臉無措淚眼泠泠的淺淺，沒好氣的笑到“愣著幹什麼？燒水啊！趕緊讓我洗洗！你想讓你家公主成笑話啊”
淺淺頓時揉揉淚眼，邊動身燒燒水，邊哽咽道“都是奴婢沒用，讓公主您又受委屈了”
“別說這些了，快去快去...”
...
早朝，金鑾殿
姬皓月捏著手中的國書臉色陰沉
“放肆！”
“不過是個塞外蠻夷！竟然還敢欺我大周？”
“當朕劍不利麼？”
臺階下，是個施施然站立的漢子，一身皮裘，穿金戴銀，儼然一副暴發戶的姿態
此時看到姬皓月發怒，淡淡道“尊貴的皇帝陛下，這是我北狄王上遞送的國書，已經清楚的說明了我們的要求”
“希望陛下能滿足。不然等來年開春，雪化之日，就是我北狄兵發大周之時。”
姬皓月怒氣衝衝道“安穆革烈是麼！看來之前的一仗沒打疼你們？還是說當朕好欺負的？想死，就把兵推到拒北關下，不想，就滾回去當個老實人！”
“非也”安穆革烈嘆道“大周的實力天下皆知。只不過我北狄因為今年這天氣實在寒冷，需要陛下幫一把，要是陛下不幫，那麼只能我們來年到大周取了”
姬皓月看著有恃無恐的安穆革烈，冷哼一聲，監天司的傳信她也看了，北狄可能有大災，她也知道
所以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
安穆革烈見狀，再次說到，心中有了數，想了想又道“又或者，我王還給了在下另一個方案”
“既然北狄與大周交接。這兩方來往是必不可少的，為了防止兩國再無意起衝突，我皇就想與陛下結個親，聽說大周的公主國色天香。我皇想納其中一位為妃”
“以證大周與北狄永遠親如一家。”
“陛下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喧鬧的朝堂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群臣期待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龍椅之上的那個女人
這時候和親，其實是可以的，畢竟這樣一來，兩國就沒有打仗的必要了，還能通力合作共同抵禦西邊那個大敵
只是，唯一受傷的恐怕就是眼前的陛下了
就是不知道是大周現今五位公主，哪位公主會如此幸運（不幸）
姬皓月也知曉其中利害，盯著安穆革烈一言不發
片刻後，姬皓月淡淡道“你們皇帝可有中意之人？”
聞言，群臣面色微變，這位可不是同意和親的主，當初這位能上位，就是因為有人送她去和親...現在這麼問，怕是要發難了
安穆革烈見這位女帝沒有拒絕沒有同意，不由得心底一冷，強自堅持道
“我王自然沒有，但是必須是大周的公主，只能是公主，還得是陛下的親近血脈才夠誠意”
姬皓月點點頭“朕知道了，容朕思量一二，你退下吧”
“外使告退”
待安穆革烈離開，朝中頓時滿是讚歎
“陛下聖明！”
姬天瀾壓下心頭怒意，淡淡道“此時尚未有定論，先退朝吧，三公和諸位閣老留下”
御書房，君臣對坐
“諸位愛卿先說說，若是朕嫁公主，嫁誰？”
御史中丞嚴嶽輕聲道“陛下，此事我等恐怕不好插嘴吧，這雖是國事，也是陛下的家事”
“宗室之中，福清公主、福澤公主母族俱是將門。”
“福柔公主、福寧公主母族又俱都是望族”
“不如，請示一番太后娘娘？”
三公也沉默不語，有些疑惑姬皓月的態度
姬皓月想了想也頷首同意，揮手讓身邊隨侍動身“馮保，去將太后請來”
沒一會兒，一個雍容身影款款而來，來的路上，已然知道這一趟的目的
剛踏入御書房，太后便冷聲道“本宮的四個女兒，一個都不許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