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薇 作品

第21章 割耳朵

 程懷默和尉遲寶琳帶著秦月穎在三天前就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中。
 

 寒風吹了一夜,站在城牆上已經看不到那馬蹄踩出來的痕跡,它們都已經被白雪悄然覆蓋了,顏白看了眼西南方,默默地走下城牆。
 

 李承乾如今也在忙,原本他就是來看看而已,自從見了那些傷患之後,他就主動地擔任起了涼州刺史。
 

 平時也沒有事兒做的他天天待在涼州城內晃悠,萬事沒有頭緒的他,總是在瞎忙碌。
 

 看似做了很多事情,細細地一想其實什麼都沒有做。
 

 顏白也懶得點破,能知道事情為什麼這麼做就行了,他要真上手,那個王鶴年又能說個沒完,他總是能從各種角度找出相對應的事情來告訴李承乾先賢是怎麼做的。
 

 然後告訴太子這件事兒該怎麼做。
 

 一個深宮出來的太子,覺得自己要學著做事兒,一個滿肚子文學的東宮舍人,覺得自己學富五車,滿腦子的治國良策。
 

 兩人都覺得自己終於有施展多年所學的機會。
 

 所以,李承乾和王鶴年在治理地方遇到難題的第一想法就是效仿先賢,遇到問題首先想到的是先賢是怎麼做的。
 

 可是,離得最近的先賢也都死了一百年前,那治理地方的例子都是百年前的例子,現在還在打仗,根本就行不通。
 

 顏白如果在身邊的時候聽到不對的肯定會辯駁。
 

 比如王鶴年說孝道的時候講到了“臥冰求鯉”的故事,王鶴年講了很久,把王祥臥冰時候忍受嚴寒的樣子描繪得讓人身臨其境。
 

 顏白沒想說什麼,想看看李承乾是什麼樣的態度。
 

 李承乾皺著眉頭,不知道是聽不下去,還是覺得臥冰這件事有些不靠譜。
 

 結果李元嘉不幹了,說這是孝道不假,但把河裡面的冰暖化就有些扯,為此,李元嘉很謙虛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什麼河裡的冰要能承受住一個人,那河裡的冰最少有一尺多厚,不然人還沒趴到冰上,就塌了。
 

 一個人趴在一尺多厚的冰上還把冰暖化就絕對不可能,根本做不到,冰還沒化,人就凍死了,所以當個有教導意義的故事聽就可以了,千萬不能當真。
 

 王鶴年看著李元嘉一直盯著自己看,辯駁的話沒說出口,其實他自己知道這不可能,但就是不願承認這些是不對的。
 

 他知道徐王這是在點自己這兩年做的事情有些想當然,一想到李元嘉這麼小就有如此的見識,王鶴年心裡很不是滋味。
 

 用顏白的話來說王鶴年就是認知固化。
 

 所以對王鶴年來說,一旦承認了自己講的這些東西不對,就意味著他整個人都是失敗的,意味著他這些年所學的東西可能都會有問題,所以必須嚴防死守。
 

 因此,有顏白師徒三人在的地方,王鶴年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說出的話要再三斟酌,不然就全是漏洞,被當作反面的例子。